杨锦程把路引还给随从,目光却落到小几上散落的一堆胭脂水粉。
他拈起其中一样,这是一盒香粉,没有打开盖子,就闻到浓烈的桂花香气,盒盖上有三个用花枝子围绕的篆字:上面的字:桂芳斋。
杨锦程又看向那两个小姑娘,依然是颤生生的。
杨锦程转身走出了船舱。
“没有我的命令,所有船只均不得离开!”
杨锦程一声令下,码头上一片哗然。
不让走了?为什么不让走?昨天炸船的那八条船早就跑了啊,怎么不去追呢?搜查码头上的船有什么用,这不是冤枉吗?
质问声,抱怨声,不绝于耳,先前的小旗带着人又去了旁边的船,不多时就传来谩骂声,接着骂声被哭喊代替,官兵动手打人了。
码头上乱成一团。
......
直到暮色四起,蒋双流和莫敢才回到船上。他们当然不是去杂货摊上淘宝贝了,蒋双流是去给萧韧善后了。
又是弓箭手又是鱼雷的,这么大的阵仗,若是没人善后,不出三日就能被人查到西秦军头上。
蒋双流出门前做了安排,除了一名看上去有些奸滑的随从,就只留下那两个小女娃。
如果船上不留人,那就是畏罪潜逃了,一路而来,见过他们形貌的人为数不少,根本不用把画像贴出去,就能有人认出其中一位是秦王手下的威武大将军蒋双流。
如果留下的只有随从,同样也会令人生疑,轻则一顿乱搜,重则扣人扣船。
而船上只留两个小女娃,无论是当地官府还是飞鱼卫,都不会再起疑。再说,那个彤彤,绝对是个机灵孩子。
蒋双流还没有回到码头,就有人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了。
想不到居然是杨锦程亲自来查,看来是盯上自己了。
蒋双流不动声色,趁着天黑上了船,杨锦程下令不让码头上的船只离开,看来是要想办法了。
远远看到他,那名随从提着灯笼迎过来。
“那孩子没事吧?”蒋双流问道。
“没事,早就睡下了,可能是今天被吓着了吧。”随从说道,护国公府的那位杨世子年纪不大,人也和气,若非他下令不让船只离开,看上去倒像位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儿,大将军比他吓人多了,可两个小姑娘偏偏就是被这样一位翩翩公子给吓到了,这倒也奇了。
蒋双流走进船舱,果然,帘子已经挂上,狭小的船舱里没有动静。
他轻轻走到帘子前面,掀起帘子一角,只见被子高拥,两个孩子蒙头大睡。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码头上便传来吵闹声,蒋双流被吵醒,莫敢出去查看,很快就回来了:“有人说他家的舢板不见了,正在找官兵理论,拴舢板的绳子是被刀割断的,那人就说除了在码头上巡视的官兵,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用刀割断绳子把舢板偷走啊。”
蒋双流啼笑皆非,那些官兵偷条小舢板做什么,真是无理取闹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怔了怔,有人在夜里偷舢板?这是要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