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再说,这件事又是她曾经想过的。
于是宜宁郡主眼巴巴地看着沈彤去见了王爷,又眼巴巴地看着秦王让沈彤跟随周铮一同前往燕北。
“三哥、七哥,还有彤彤,你们全都走了,我呢?我也想去。”宜宁郡主真心郁闷,虽然明知这一番燕北之行凶险,可是与其让她留在王府里整日提心吊胆,她宁可与他们一起赴险。
沈彤想了想,对宜宁郡主说道:“这样吧,郡主在西安时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宜宁郡主的眼睛亮了起来。
“帮我的铺子招揽生意,介绍您认识的那些闺秀千金,去买百卉堂的胭脂,让我多赚点银子。”
原来是帮这个忙啊,宜宁郡主揉揉鼻子,别说,这还真是她擅长的,就像她能打理慈安庄一样,她也能让西安城,乃至整个陕西的夫人小姐去光顾百卉堂。
晚上,宜宁郡主在丁侧妃屋里用膳,用过晚膳,她和丁侧妃说起沈彤托付给她的事,丁侧妃笑道:“这还不好说,城里的闺秀们不是整日说要去慈安庄里帮忙吗?那就让她们去帮忙好了,从慈安庄回来,便去百卉堂里逛逛。”
宜宁郡主哼了一声,道:“她们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慈安庄里,孩子们离得近些,她们就是一副招了虱子的样子,烦死了。除了您和彤彤,就没有人是真心实意给我帮忙的。可是彤彤要去燕北,您要打理王府后宅,以后就只有我自己了。”
丁侧妃连忙哄她,道:“可是郡主把慈安庄打理很好啊,沈姑娘既然把百卉堂托付给郡主,也是因为她知道,郡主同样能把百卉堂打理好的。”
宜宁郡主拍拍丁侧妃的手,反而安慰她道:“我也就是和您抱怨抱怨而已,其实从榆林回来时我就想明白了,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位置,您的位置在后宅,在父王身后,我的位置就是郡主,我要做父王的女儿,三哥的妹妹,虽然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但是我不会给他们拖后腿。如果我跟着三哥一起去燕北,不但不能像彤彤那般帮助他,而且一定会给他拖后腿,所以我就留在西安等他们的消息,做自己擅长的事。”
丁侧妃眼眶发热,不知何时,这个天真得有些傻气的女儿已经长大了。
一场大雪过后,便进了腊月,每年的这个时候,鞑子的日子都不好过,屡屡犯境。樊老将军死后,樊帼英虽然临危受命,但是她也必须要丁忧。
榆林卫是要塞,樊帼英一旦丁忧就要三年,秦王上了折子,要为樊帼英夺情。
若是文官,这夺情的折子一上去,就会被打回来,而且还会被人垢病。
但是榆林卫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正在乱着,于是夺情的折子虽然留中,让樊帼英担任指挥使的折子却批下来了,这也就是变相的夺情,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去年萧韧令鞑子损了一位大将军,一时伤了元气,整整一年没有大的动作,偶有风吹草动,也都是小打小闹,边关安稳了一年。
刚刚过上一年的安稳日子,朝廷里便有人蠢蠢欲动,自从三个月前开始,就有折子陆陆续续奏上来,都是弹劾榆林卫指挥使樊帼英丧父未丁忧的。
这些弹劾的人也并非都是和西秦军有矛盾的,大多都是御史,一年前他们就知道樊帼英没有丁忧,可是那时边关风声鹤唳,他们若是那时上折子让樊帼英丁忧,立刻便会有武将们斥责他们,他们不敢。
现在边关整整一年没打大仗,樊帼英不去丁忧,留在任上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