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铮大笑:“快走,我们要早一点到保定!”
岳阳曾经到过保定,这条路已很熟悉,他记得再走五六十余里便有一家客栈,今天一定能赶到,只是到时应已天黑,正好可以睡个好睡。
入夜,万籁俱寂,马蹄沉沉
“看,前面有火光!”
走在前面的岳阳放眼望去,果然,火光影影绰绰,至少还有十几里,平原宽阔,隔了很远也能看到。
岳阳蹙起眉头,这个方向莫非是那家客栈?
他让人到前面打探,自己和周铮在路边等候。
半个时辰后,去打探的人回来了,说道:“走水的是家客栈,最近的村落也有三四里,村民还没有过来救火,只有几个过路人在看热闹,说是没有见到客栈里有人跑出来。”
没有人跑出来?
岳阳在那家客栈里住过,方圆百里,并非只有这一家客栈,只是那些都是小的,而这家客栈就是放在京城,也是大的。不但地方大,而且还很新,布置也雅致,否则,岳阳也不会带着周铮到那里去投宿。
天干物燥,走水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偌大的客栈,竟无一人跑出来。
岳阳看向周铮,征求周铮的意见。
“又不是寒冬腊月了,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们露宿一夜吧。”周铮笑着说道。
他们在路上采办过干粮,除了周铮和两位内侍,其他都是军人,风餐露宿于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探路的很快就回来,从前面的岔路过去,有片枣树林子。
于是众人重新上路,很快就找到那片枣林。
“还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人逃出来呢,这个时辰客栈里的人应该不会全都睡着了吧,至少伙计们还有几个醒着吧。”
岳阳还在想着客栈走水的事。
多事之秋,事不关己,谁也不想多管闲事,岳阳也只是好奇,却没有想去一探究竟。
周铮想了想,道:“若是客栈里的人在走水之前便全都死了,那岂不是就没有人跑出来了?”
“是啊,死人当然不会自己跑出来”,岳阳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不仅是死人,若是被人下了药,也同样跑不出来。”
客栈里至少也有几十人,若要挨个屋子把人全都杀光,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这里喝的都是井水吧,那家客栈有井吗?”周铮问道。
“当然有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水井怎么喝水。”虽然岳阳没有看到过那客栈的水井,但肯定会有的。
周铮叹了口气,又冷笑道:“那就对了,他们只要把药放进水井里等着就好,这个时辰应该刚刚用过晚膳,客栈里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去,然后再点一把火,把客栈烧了,无论是过路人还是客府,自是以为是客栈里不慎走水,至于那些投宿的客人,又有谁知道姓甚名谁。”
几只乌鸦在头顶飞过,岳阳抹抹额头,额头上竟然一层冷汗。
“计划周密,想来那些人针对的不是客栈的老板,而是住在客栈里的客人。”岳阳想起自己不久之前还在这里住宿,真若是被人在水里下了毒,他也跑不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死在客栈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如一滴露珠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