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诗韵在西坡乙字十号院子的花厅中设宴,宴请何秀丽,两杯酒水下肚,何秀丽迫不及待地跟华诗韵吐起了苦水。
“华长老,我真羡慕你呀!你看看我,一个失去了武功的太上掌门,真是比一个没了羽毛的凤凰,不,简直比一个落水狗还要让人嫌弃!”
“这几日,我绞尽脑汁,费尽心血都没能弄到一本新秀赛的武功秘籍,成了各门各派的笑柄,也只有你这里我还敢来,其他的地方,”
何秀丽烦恼地挥了挥手,伸手端起酒杯,豪放地一仰脖子喝干了,‘嘭’一声将酒杯放到桌子上。
她接着叹息道:“其他地方都恨不得见着我就关门放狗。倒是席映月那个新掌门,有飞云门给她长脸,处处比我吃得开。你说说,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子,没有我在背后撑腰,她哪里坐得稳青衣门的掌门之位?”
这话,华诗韵听不下去了,她跟何秀丽的交情还没到听这话的地步,她正待伸手给何秀丽满酒,站在何秀丽身后的方彤,已经上前一步执起酒壶,一边给何秀丽添酒,一边低声地抱歉道:“太上掌门这几日事事不顺,还请华掌门多担待些。”
华诗韵吃惊了,江湖门派规矩松散,但也还没不讲究到随意那个青衣门的弟子都能跟她这般说话。
果然,何秀丽飞快地转头,挑起了一双秀丽的眉头,厉声呵斥道:“多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去自省,若不知错在何处,且让席掌门先教教你!”
方彤应声跪了下去,低声领命道:“是。”说罢,再也不敢抬头看人,低垂着头,逃也似的出了院门,回去自省去了。
华诗韵的眼光闪了闪,慢慢地垂下了眼帘,她伸手端起酒杯,也不劝何秀丽酒,慢慢地独自抿了一口。
何秀丽用手撑着头,暗自妒恨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华诗韵。
四十岁出头的华诗韵,容貌端丽,举止从容,穿着一身合体的玫红色宫装,看上去最多三十来岁,她的行止做派也不像是江湖门派长老,倒更像是官宦人家的女眷。
这样的人哪里会明白她的心酸!
以华诗韵的身份,进可攻,退可守,江湖朝廷人人都让她三分,哪里会像她执掌着一个门派,还要这般挣扎。
何秀丽再次端起酒杯,再次豪爽地一口干掉之后,悻悻然地说道:“华长老,我跟你说,若不是霍迪国枫刀门的尹长老死活不肯将武功秘籍买给我,断了我重新修习顶级武功的路子,我也不会这般愤世嫉俗!只可惜……”
华诗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出声打断何秀丽说道:“你就没想过走其他的门路?这次的前三甲走不通了,往年的前三甲未必走不通。”
“况且,这次的前三甲的武功秘籍也也未必就适合你?百里家族曾经有女子进入过前三甲,想必他们拿到的武功秘籍要比其他男弟子拿到的更适合你。”
何秀丽惨淡地笑了起来,这个还用得着人说?!
百里文华那个老匹夫,油盐不进,对她提出的要求不屑一顾,干脆连回音都没有一个,她若是有其他办法,还用非要去设计尹俊贤?
她没了武功,若是没有依仗,没有人护卫,连席映月那个小丫头都控制不了,顶着个太上掌门的身份,那就是活生生的肥羊!
方彤出了西坡丙字三号院,没有回去青衣门的院子,她直奔北坡甲字五号院霍迪国枫刀门的住地请见尹长老,声称太上掌门和掌门请他前往议事。
尹俊贤早就期待着来自青衣门的邀请。
他上下打量了方彤一眼,见方彤其貌不扬,倒比青衣门中寻常的弟子更平常些,微微有些失望,他也不多问,起身跟在方彤身后,慢慢往青衣门的院子走去。
中秋夜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之后,飞云门加强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