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这天,夏氏严肃地拿出针线,还是要应景地让孟娬做一做手工活。
可孟娬脑子里的乞巧节和夏氏脑子里的乞巧节不一样,七月七,不就是七夕么,她完全应该跟阿珩一起去约会的啊,为什么会被按在这里做针线呢!
夏氏也不指望孟娬像别的姑娘家那样积极做手工、积极穿针拜织女,像这种女孩儿家的游园聚会,她还是不要勉强孟娬去了,因为去也是丢脸的多。
所以夏氏心里的要求不高,只要孟娬象征着做一下就行。
一上午,孟娬勉强地往绣绷上扎了几针,就向夏氏交作业了。
结果夏氏拿过来一看,上面白花花的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一坨,道“不是让你绣简单的蝴蝶吗,你这绣的是什么?”
孟娬道“这就是简单的蝴蝶啊。”
夏氏道“你告诉我这哪里像蝴蝶?翅膀呢,它的翅膀呢!”
孟娬手指搔了搔脸颊,道“哦,它现在还是个茧呢,等过两天就化茧成蝶了。”
夏氏“……”
孟娬一本正经地与夏氏解释道“娘,你不要小看这一坨,有形生一物,无形生万物。你可以说它是花,也可以说它是蝶,还可以说它是鸳鸯凤凰。因为它看起来既像一颗种子,又像一只茧,还像一只蛋,反正形状都是圆的,大家都差不多嘛,过两天就该发芽的发芽,该破壳的破壳。”
夏氏黑着脸,道“我看还像你的脑袋,是不是还能开花!”
门外的廊边适时传来两声噗嗤低笑,夏氏隔门恼火道“王行你笑什么笑!”
殷珩敛了敛声,道“对不起夫人,我一时没忍住。”
孟娬道“阿珩,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殷珩一本正经道“嗯,逻辑上没问题。”
最后孟娬被夏氏给轰了出来,并丢给她一把绣花针,让她穿针。必须要全部穿在一条线上。
于是孟娬坐在廊下,跟斗鸡眼似的费劲地穿针……
且看这一把绣花针就知道,夏氏是早有准备,要磨砺一下孟娬的心性。
可磨砺孟娬心性的同时,顺便把殷珩也磨砺了。因为殷珩同她一起坐在廊下,帮她穿针。
孟娬一边往那细小的针孔里挤眼睛,一边道“谁规定今天非得弄这些针啊线的,七夕节不就是应该约会谈恋爱么,牛郎织女一年才幽会这一次,好不容易见面了难道还心平气和地坐着穿针缝衣服不成?”
好不容易穿进去一根,孟娬咂咂嘴,又道“这不是瞎扯么,必然是天雷勾地火啊。到时候别说在天上织云彩造锦霞了,有可能激动得连针都拿不稳。”
夏氏额角青筋跳了跳,道“孟娬,穿针就穿针,别说话!你不害臊么!”
孟娬看了一眼殷珩,见他唇角似笑非笑,道“我跟阿珩调剂一下夫妻感情也不行吗?娘,你这思想不行,得进步。”
继而孟娬发现,殷珩比她更得心应手。那银亮的绣花针在他修长的指间停留短暂片刻,便被他穿进了麻线里,他穿好的针比自己穿好的还多!
这让夏氏看见了,夏氏一脸复杂地唏嘘“阿娬,你看看你,男人都比你做得好!”
比起这些手工活,孟娬还是对晚上的酒会更感兴趣一点。虽然她又不去跟人拼酒,但是可以看热闹啊。
下午时,乡霸们陆陆续续到了孟娬家里来,兴冲冲地说起酒会,大家都斗志昂扬,准备到时去台上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