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蓦然想起了殷珩的那双眼睛,抬手杵了杵自己的额头,一时有些混乱,喃喃道:“崇仪,金麟人天生金瞳是吗?”
崇仪凛然道:“王妃不能被他蛊惑。”
孟娬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被蛊惑,我只是在想,是什么理由使得崇礼不惜冒险现身,也要把你我诓出城去。”
这次崇礼给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不光是血脉问题,还有殷武王诈降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她不禁又想,倘若血脉和归降这两件事都被流传开来,她若真这个时候逃出京去,那才是真真坐实了殷武王有异心。
届时整个殷武王府都将大祸临头。
可能这才是崇礼此行的真正用心。
孟娬越想越不妙,道:“崇仪,检查一下马车,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崇仪当即跳上马车去,挪开盘缠,又将车厢里里外外全都敲敲打打了一遍,没发现别样的痕迹。
故孟娬当机立断,凌厉道:“把他弄上马车,连人带车一并烧了。”
崇仪唤来两名暗卫,把崇礼抬上了车。
崇礼一倒进车厢里,他怀中的小平安符便横落了出来。
只不过暗卫忙着点火并处理地上血迹,谁也没注意。
不一会儿,这辆马车便在院子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厢,心腹向锦衣人禀道:“主子,阿礼已经去办了,照主子的吩咐,马车里备好了殷武王的信,以及与金麟私通的罪证。只要阿礼说服殷武王妃即刻离城,便能在城门口把人截下来,一切便都在主子的掌握之中。”
锦衣人点点头,问:“阿礼亲自去的?”
心腹道:“他说这样能让殷武王妃更深信不疑。”
锦衣人沉吟道:“殷武王妃是个聪明人,就看他能不能比殷武王妃更聪明了。”
后来,锦衣人和心腹都迟迟没能等到崇礼回来。
心腹派人出去打探,结果不知其下落,并且殷武王妃也没有照计划立刻出城。
锦衣人便知是出了岔子,不辨喜怒道:“也罢,阿礼始终还是存有恻隐之心呐,最后结果无疑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锦衣人兀自坐了一会儿,心腹再亲自出去详探一番,才终于探到了详细情况。
心腹找到了殷武王名下的那座荒宅,于院中发现有烧灼的痕迹。院子的树下堆着一堆黑炭,有木材燃烧过后的废渣,也有尸体燃烧过后的骨渣。
心腹没多逗留,随即便翻出了这座荒宅。
其间,孟娬和崇仪一直站在隐蔽暗处,秉着呼吸,静静看着那名心腹极其小心谨慎地翻进来。
当时崇仪便忍不住要出其不意地偷袭他,只是被孟娬一把按住。
崇仪知她另有想法,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那人又翻出院墙离开,孟娬瞬时松了崇仪的手,低沉着声音道:“去追,不必与他交手,也不要被他发现,我要看看他进了谁家的门。”
原来孟娬和崇仪把马车烧了以后,并没有着急离去。她想,崇礼既然背后有人,那他栽在这里以后,他背后之人可能会派人来探探情况。
所以她极其有耐心地暗中潜伏着,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果不出她所料,竟真的等来了一个线索。
之所以按住崇仪没让她动手,是想着即便把此人抓住,和崇礼一样,若是骨头硬点的货色,便是对他严刑拷打也不一定能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