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他这时怎么了，话到一半，殷东又改口说：“节哀顺便。”

“你说，杀死我妈的真凶，究竟是谁？”王海生问，像只被主人丢弃的狗，直接蹲下来，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殷东看着这个好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劝，叹了一口气。

王海生哽声说：“东子，我害怕，真的，好怕！”

他怕，杀人凶手，是他爸！

哪怕真凶是他二哥，王海生都能接受，他就是没法接受，是他爸杀害了他妈。

从小到大，他一直渴望得到他爸的认同。

可能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爸一直看不上他，大哥在的时候，偏疼大哥，大哥没了，就偏疼二哥，他就是墙边的野草，怕他跟二哥争家产，大哥一死，就让他净身出户。可就算是这样，他心里还盼着他爸的认同。

谁知道，有一天，他妈会被他爸掐死！

哥俩对视一眼，殷东懂王海生的心思，只能说：“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海生，你现在害怕也没用。对了，徐婷婷呢？”

王海生说：“她被龙龙藏起来了，那孩子一听他爷冤枉他妈，就偷偷把他妈藏起来了。等警察来了，他才说出来，但他到现在也不交人。”

殷东恍然：“我说当时闹得那么厉害，都没看到徐婷婷出现，原来是那小子动了手脚，他的反应倒是挺快的。”

小龙龙还懂得维护这一世的亲妈，挺好！

一直以来，因为小龙龙觉醒了前世记忆，相当于披着婴儿外衣的老怪物，他对王海生这对父母的认同感很低，对周围充满了戒备。

在徐婷婷遇到危险的紧要关头，小龙龙能主动出手，庇护她，这就是打内心里认可了这一世的亲妈了。

对于王海生夫妻而言，也要以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殷东还挺替王海生高兴的，只不过想想海生妈的死，又心寒，笑不出来，只能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让龙龙把徐婷婷交给警方吧，案子总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不是徐婷婷杀人，谁也不能冤枉他。”

殷东说完，就看到王海生脸上的痛苦表情中，又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接着，王海生嘶声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自私？东子，我爸的年纪大了，要是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他肯定受不了的，我想，婷婷失手杀人的话，也不会判死刑，我是不是应该让她顶了这个罪？”

这话，让殷东惊呆了：“所以，你明知道你爸是凶手，就想让你老婆顶罪，是吧？先不说国法不容，你这么做，置徐婷婷于何地？她欠你家的吗？”

“我不是……我就是怕我爸受不了，他老了……”王海生说着，失控的放声大哭起来。

“我算懂了，小龙龙为什么要把他妈藏起来了，有你这么糊涂的爸，想把他妈推出去给真凶顶罪，难怪他不放心了。”

殷东摇头说道。

王海生哭着说：“可是我爸年纪大了，我怕他撑不住啊。失手杀了我妈，他也很痛苦。”

殷东看着这个糊涂的兄弟，叹道：“海生，你说这话，不亏心吗？徐婷婷嫁给你，有哪一件事做得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老王家？你现在想把她当破抹布一样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