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抬手,对它喊了一声:“青雪,来。”
海东青叫了一声,乖巧的飞了过来,落在了墨玉的胳膊上。墨玉什么的看着它脚上绑着的小竹筒,这是长安城传来的信。
她仰头,吸了一口气,才抽出了其中的信纸。
匆匆看完之后,墨玉将纸握紧,放在蜡烛上点燃了。她趴在桌山,看着青雪吃桌上的糕点,抬手轻轻地顺着它的羽毛。
青雪回头理了理身上的羽毛,歪着头看着墨玉,轻轻叫了一声,鸟喙轻轻的在墨玉的手背上点着,像是在安慰。
墨玉吸了吸鼻子,“我没有错,对吧?”
青雪听不懂墨玉说什么,轻轻的叫了一声。
“我知道我没错。”墨玉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青雪,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家庭和谐,我想离开这里,我也想帮哥哥达成所愿,为此,牺牲任何人,都是可以的……”
青雪歪着头,轻轻叫了一声。
墨玉伸手,抱住了青雪,脸在它的背上蹭着:“他没有对皇帝拔刀,但是越原还是找了个理由,扣下了他。”她笑了起来,肩膀颤动着:“用蛊术?就这种理由?我能在皇宫里用,可却不是谁都可以,他只是有一只蛊王罢了,依旧受天毒仙的影响,他能用什么蛊术害人?”
墨玉抬起了头,摸了摸青雪的羽毛,“去吧,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青雪离开之后没多久,穆兰就进来了,她神色奇怪的看着墨玉,“姑娘,王请你过去。”
墨玉转头看了穆兰一眼,应了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穆兰看了一眼墨玉红红的眼角,揉了揉眼睛,跟着出去了。
“你来了?”突厥王坐在桌前,将一份战略安排递给了墨玉,“就照这个来,你觉得可以吧?”
墨玉走了过去,拿起那份文书,随意看了几眼,点头放了回去,“可以,你就这样来吧。”
“你瞧着心情不太好?”突厥王放下了手中的笔,侧头看向墨玉。
墨玉摇头,“没有,挺好的,”她坐在了桌前,“你什么时候出兵?”
突厥王看了她一眼,“明日便可。”
“那我等你出兵之后,就走。”墨玉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不多住几日?”突厥王将桌上的点心往墨玉的手边推了推,“我听说,你父王被你的人抓了,扣在了大理寺。”
墨玉抬头看了他一眼,“厉害了啊,居然愿意和我说你在长安城的探子传回的消息了?”
突厥王笑了笑,凑近,“我记得,你师兄在我那王叔身边,还是一个谋士,我想知道我那王叔的消息,在长安城安插人手又如何?”
墨玉耸了耸肩,“你很惊讶我会让人把他扣下?”
“没想到。”突厥王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墨玉:“你这般,我从未想过。你当真是他的亲生女儿?”
“没人当我是亲生的罢了。”墨玉侧身,靠着椅背,眼睛微密,“你知道吗,皇帝新封的那个贵妃,就是越王妃。”
“什么?”突厥王差点将嘴里的水捧了出来,“你说,那是你的……”
墨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与他们不熟,不必将我与他们扯在一起。”
突厥王眯起了眼,“墨玉,我觉得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你了,你这样的做法,我可是闻所未闻。”
“你不必听说。”墨玉拿起桌上的茶杯,“别叫我哥知晓便是,等我们回长安了,这一切也都结束了。”
“等他回长安,必定会知晓,你没有提早告知他这个消息,你不怕他怪你?”突厥王看着恶魔与。
墨玉摇头,“我师兄在呢。他必定会想尽办法阻拦这些长安的消息传到边境。更别说,那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甚至,他会为了抢功,直接插手此事。”
墨玉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他?”
突厥王定定的看着墨玉,许久,才笑了起来,对墨玉举杯,“祝你成功。”
墨玉看了他的杯子一眼,笑着拿杯子与他的撞了撞,仰头喝完了,“借你吉言。”
……
越王妃出了一身的汗,被宫人拖着回了回雁阁。
大冬天的,宫人怕她生病,便直接拖着她到了浴房,直接将她扒光了丢进了浴池。
“你们……放肆!”越王妃呛了几口水。
“您以为,您有什么可值得我们尊敬的吗?”一个宫人站在浴池边上,低头看着她,“若是你今日道破了自己的身份,我们还能瞧得起你一点。如今?呵,乖乖在皇宫呆着吧!难怪我们主子,把你丢在这里,一句话也不带问的,呵!”
“你!你放肆!”越王妃气极了,指着那宫人骂道。
那宫人耸了耸肩,“贵妃娘娘,您最好快些洗。陛下快要练了,越王今日不出意外,必定会被关进大理寺。您若是聪明,最好还是不要提起他了,陛下来了,也别说什么不该说的。您如今,可不是越王妃了,您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妃。”
“我饶不了你!”越王妃狼狈的抹着脸上的水。
宫人笑了笑,不屑的看着她:“我的主子,不是你,也不是陛下,我的主子没有发话,谁也不能将我如何。我劝你,还是老实,些别自己找苦吃。”
“陛下驾到——”
宫人转头看了一眼越王妃,“拉起来。”
她身穿浅啡织银丝牡丹团花宫装,逶迤拖地绣白压光棉散花裙,身披葱绿底缠枝牡丹丹凤朝阳薄烟纱。乌云般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回心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珊瑚手钏,腰系墨绿丝攒花结长穗网绦,上面挂着一个浅褐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脚上穿的是玄紫底莲花软缎鞋,整个人秀美绝俗。
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被宫人拉着除了浴房,推到了皇帝面前,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