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觉得划算就够了,您觉得呢?”墨玉笑着抬起头,对上了突厥王的双眼。
“突厥便是金矿再多,也不至于能一下子拿出这般多的金子!”突厥王皱眉,看着墨玉。
“这便要说起昨夜咱们讨论过的互市了。”墨玉抬手,让人上了纸笔,“你将金矿划给我们几个,便抵了这三十万两黄金,如何?赚多赚少,金子无论有或者无,皆与你国无关。”
“金矿?如何抵?”突厥王看向墨玉。
“三十万两黄金,三十个金矿。”墨玉伸出三根手指。
“荒唐!”突厥王摔桌子,“一个金矿也不止一万两金子,你莫要太贪心!”
“也可以用其他矿抵嘛,比如,贵国的铜矿、锡矿等等。不过这个价钱嘛,到底不及黄金,一个金矿,也该多抵几个吧?”墨玉从一旁的宫人手中接过了一柄扇子,慢慢的要了起来,“这天,也是越来越热了啊。”
“昭南郡主这话,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傻子?如何算,都是你赚我亏,这还谈什么!”突厥王拍桌子,指着墨玉骂道。
“急什么呢?”墨玉倚在桌子上,笑着看向突厥王,“也不全是,我只要着十个矿,你若要换,便等价抵。你若觉得亏,还可以谈的嘛。”
“你自己说,如何谈?”突厥王指着墨玉,眼睛瞪的圆圆的,“十个矿都被你给拿去了,你想如何谈?”
“冶金的法子如何?”墨玉手中的扇子一停,抬眼看过去,“冶金,贵国无人会吧?”
一旁有几个大臣被墨玉所说的吓了一跳,正打算拦,却被尚行一个眼神闭上了嘴。皇帝挑了挑眉,饶有兴味的看向墨玉。皇帝在合办表现,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了,都望向墨玉。
冶金的法子,若是随意传授给了突厥人,那他们拿着金矿,又捏着冶金的法子,这不是……
突厥王忽的安静了下来,墨玉之前与他说的,会将冶金的法子给他,他原以为是私底下的交易,却没想到是如此正大光明的给。突厥王也愣了愣,冶金的法子直接给了,大周的皇帝不会有意见?还是说,反正都是她越墨玉赚,便无所谓如何给了?
但是,突厥王怎么都觉得自己亏了。墨玉说给他冶金的法子,他可是拿了不少东西换来的,结果她直接用明面上的交易就直接给了,这……也不能说她违反约定,但就是……奇奇怪怪的。
“冶金的法子?你们大周当真愿意给?”突厥王神色认真的望向皇帝。
皇帝挑眉,转头看向墨玉,“墨玉的法子,朕不反对。”
突厥王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好,那我国便以金矿抵,无金矿便以铜矿、锡矿等代替!”
“这还只是阿史那敦的三十万两黄金的身价,另外还有贵国的士兵……”墨玉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咱们卖多少?”
户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抬手比了个数字。
还没开口,墨玉便转头看向突厥王,“三百万两黄金。”
户部尚书一顿,手一僵,内心疯狂咆哮,那是三十万,不是三百万啊!
突厥王的手也是一顿,“三百万?”
墨玉挑眉,拿着扇子慢慢的摇了起来,“三百万,有问题吗?我要铁矿。”
皇帝眼睛一亮,坐直了起来。
突厥王也皱起了眉头,铁矿,武器可都是用铁做的,可突厥的铁比不过大周冶炼过后的铁,此次战争也是元气大伤。
“你要多少铁矿?”突厥王眯起了眼。
“三条矿脉。”墨玉比了三根手指,“加上冶铁术,另加上,你国金银铁等原矿金属,入关后加三分关费,冶炼过后,第一等加一分,第二等加两分,第三等加两分半。如何?”
突厥王眯起眼,忽然仰头笑了起来,“昭南郡主,不愧是昭南郡主!”
其余人在听到墨玉又要将冶铁术传给突厥时,心中都是一慌。但是当听到墨玉要加收金属关税,忽然觉得墨玉好聪明。金银等物,便都是赚的大周的钱,若是只收取普通关费,只怕突厥赚的盆满钵满。
而加上关税,便没有多少赚头了。必须将铁矿也一并拿出,否则便维持不住国库虚耗。可若是将冶铁术也交出去,到底还是……
“昭南郡主此话,可当真?”突厥王看向皇帝。
皇帝眯起眼,并未曾阻止。
“好!便如昭南郡主所说!”
突厥王拍板决定了,但究竟如何换,如何抵,最终还是要回去商讨,两方约定三日后再行和谈。
突厥王走后,其他人忍不住了。
“昭南郡主,你为何要将冶金术与冶铁术交给突厥?”兵部尚书最先沉不住气,满不赞成指着墨玉。
“急什么,你以为我今日为何进宫来!”墨玉倚在桌子上,扇子一下一下的摇着,斜睨了兵部尚书一眼,抬手从袖中摸出了一份文书,丢在了地上,“劳烦您给念念。”
兵部尚书一怔,狐疑的看向地上的一份文书,大步绕过了桌案,将其捡了起来。才打开,便面色大惊的合拢了,“这……这怎么?”
“怎么会在我手上?”墨玉扯了扯嘴角,“您在仔细悄悄,这纸,这墨,可是我大周所出的?”
兵部尚书心中一震,低下头去,仔仔细细的将其瞧了又瞧,脸色迅速的变了,他抬起头,望向墨玉,张了张嘴,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替您说吧。”墨玉放下了手中的扇子,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文书,“这是我的人从阿史那敦的大帐中摸出来的。”
“可是去救昭南将军那一次?”苏味道问道。
“正是。”墨玉看了他一眼,“我原以为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或者是我国给的,但没想到……”
“没想到,方才一试探,突厥王竟全然不知。”连城冷笑一声,“而阿史那敦又是如何得知的?他一个亲王,再如何,也接触不到冶金术,又瞒的如此深,这也尽数,只怕是从大周偷偷摸摸传过去的吧。”
“陛下!”兵部尚书直接跪了下去,“臣忠于大周,绝不会做出此等叛国之事。”
“也没说是您,大人别急。”墨玉看向皇帝,“陛下,或许该将突厥人多留一段时间,也许能从阿史那敦的嘴里套出此人是谁。”
皇帝敲着桌子,沉思片刻,“可!五公主不日便要大婚,便请突厥王喝了喜酒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