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眉头皱了起来,手中的盖碗重重的落在御案上,上面的杯盖都被震歪。
一旁的魏忠贤见状,往前跨出一步,直面王安,说道:“王公公还是请回吧,皇爷有些累了。”
王安这时也发现自己说话太重,惹来了朱由校的不快,急忙告罪道:“奴婢也是为了皇爷好,还请皇爷宽恕奴婢。”
听到这样毫无诚意的请罪,朱由校愈发不快,压住心中不满,说道:“好了,朕也没有怪大伴你,只是不喜朝中最近皆是弹劾首辅的奏本,你先下去吧,首辅的事情容朕再想想。”
“是,奴婢告退。”
王安知道自己已经惹得朱由校不快,不敢再继续劝说,告退一声,倒退着离开了乾清宫。
待王安一走,魏忠贤站在朱由校身侧,说道:“皇爷,这个王安太不晓事了,仗着自己是掌印太监兼首席秉笔太监,连皇爷想要任谁为首辅的事情都要插手,真以为他自己是当年的冯保。”
朱由校微微摆了摆手,说道:“王大伴也是一心为公,朕能理解,他推举的刘一燝确实如他所说,是最合适接任首辅的人选,朕也属意此人。”
听到这话的魏忠贤不再说王安的怪话,他能听出来朱由校还是信重王安的。
朱由校继续说道:“王大伴又要管司礼监又要管东厂,确实忙了一些,回头朕拟个旨,擢升你进司礼监,也能为王大伴分分忧。”
“奴婢谢皇爷恩赏。”魏忠贤急忙跪在地上谢恩。
留在朱由校身边伺候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司礼监,更为重要的是,他从自己的封赏中,感受到了朱由校对王安的一丝不满。
“行了,起来吧!”朱由校站起身,又道,“坐了这长时间,朕身子有些乏了,你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是,奴婢伺候皇爷。”
魏忠贤端起手腕,托着朱由校的手,一步一步的朝乾清宫外走去。
王安离开乾清宫,招来一名小太监,低声说道:“你拿咱家的腰牌出宫一趟,去见汪先生,就说首辅的事情要停一停,已经惹来了圣上的不满,事情要沉一沉,过段时日再说。”
那小太监点点头,接过腰牌,出了宫门,坐上了一顶小轿子。
汪文言的宅子在内城,小太监离宫之后,穿过两条大街,走到一条胡同里,来到了汪宅的院门外。
汪文言的宅子是小门小户,没有门房,小太监让轿夫留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打扫庭院的下人,突然见到一个太监进门,吓了一跳,急忙迎上来,恭敬的说道:“不知公公这是”
那小太监颇为不耐烦的说道:“咱家奉王公公之命,要见你家汪先生,马上去给咱家通传。”
“公公稍等,小的这就去。”
说完,那下人丢掉手里的扫把,朝后院跑去。
时间不长,下人从后院回来,说道:“公公请跟我来。”
“你家先生呢?怎么没有来?”说话时,那小太监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那下人急忙解释道:“我家先生正在屋中等候公公,还请公公随我来。”
“你家先生好大的谱!”小太监不满的说了一句,却还是跟在下人的身后,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