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婚娶规矩不同,有的地方是晚上迎娶,有的地方是上午迎娶,土城多半为下午迎娶。原本此时张孝武应该与军士们饮酒,现在空落落的偌大一个府邸只有这一对新人,反倒显得格外冷凄。
送走了大家,张孝武回身望着空荡荡的县衙府邸,只觉得有一些荒谬,仿佛看到了一场大戏。倒是门口的幼童们张望着,希望新郎能撒一些粮食和喜糖。只可惜张孝武也没有这些,只好亲自走到前门。
几个饥饿的幼童央求着:“大老爷,大老爷,赏我们一口吃的吧。”
张孝武很是无奈,家中唯一的粮食放在婚房内,身上除了一些金银别无粮食,只好将所有金银接下来撒给孩童,道:“我也没吃的,这些细软若是能买一些,你们拿去买了吧。”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关了大门,转身望着院子,院子里东倒西歪地放着不少家什,都是闹囍的人碰倒的,因没吃着喜酒,张孝武倒是内疚不已,但转瞬又觉得自己可笑,这婚礼都是稀里糊涂办下来,自己反倒想着请人家喝喜酒了。
空中盘旋着几只鹰,那是海东青,北地胡夷们的鹰,看来城外的人也好奇城内如何大婚。
张孝武听到鹰叫愤恨不已,恨不得手中有一只狙击枪将天上的鹰隼干掉。
不过这大婚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遗憾,张孝武两世为人,上一世没娶妻,这一世倒是娶了一个少女。按照前世的法律,自己这大婚可以被关十年以上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娶一个未成年人。
“如今可好,房子有了,老婆有了,金银无数。”张孝武望着院子里的礼物自言自语,随后笑了起来,“只是日子没了,不知还能活几天。”
穿过院落,回到婚房,推开门,见新娘端坐在床沿。
接下来步骤是什么来着,掀盖头,喝交杯酒,洞房花烛算了,年龄太小,掀完盖头就可以了。
张孝武随手拿着喜秤走过去,内心复杂不已,挠了挠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自己一个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人与眼前这个十四岁少女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什么话也不说未免尴尬,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些怯懦,犹豫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少女肚子咕嘟咕嘟叫了起来,顿时忍不住笑了,好么,新婚第一天,新娘子饿坏了。
“你你你你笑什么笑,不许笑!不许笑!”小新娘顿时急了,她一边捂住了肚子一边涨红着脸说。
那少女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娓娓动听,一时之间张孝武倒是怔住了,脑子里蹦出来似水似歌、空谷幽兰、酥软人心、银铃入耳等词语,怎么这么好听。
少女的威胁更像是撒娇,张孝武不由得笑了,说:“没想到你的声音这么好听,不管你长得有多难看,便只是听你的声音便让人醉了,这婚事倒也不亏。”
小新娘气道:“你才长得难看咧!”
张孝武忙道:“我长得是不好看,正所谓丑汉配丑妻,天上一对比翼鸟,水里一对小乌龟。”
小新娘噗嗤一声乐了出声,娇嗔道:“我才不是小乌龟,也不是鸟。那你掀了我盖头,若是我不难看,你得需与我道歉,否则我我我便哭给你看,让人知道你新婚之日便欺负人。”
张孝武一头黑线,心说小新娘有趣的很,简直是小辣椒,还是朝天椒。
原本以为无趣的“闪婚”只是可怜殷家老婆婆,没想到这个年月中还有如此“有性格”的少女,张孝武倒是感兴趣了。他好奇起来,到底这个音可醉人的女孩长什么样子,按照前世的经验,有如此曼妙声音的女孩,一定是长相惊人,对比明显,反差强烈就像交广频道的女主持人一样。
他轻轻用喜秤勾住了红盖头,随后慢慢掀开,只看到一张精致白皙的瓜子脸,美丽的容颜宛如春蕾绽放,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更是如同黑夜中的明星一般让人沉迷。望着这一张“祸国殃民”的容颜,张孝武吸了一口冷气,好在少女尚未长成,脸蛋上还有一点点的婴儿肥,显露的半是可人半是可爱。
“我勒个去!赚到了,赚大了啊。”张孝武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