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子循的厉叫吓得苏钰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感觉自己只要闭上眼睛,世间万物便与自己无关了。刺杀笃山伯,不关自己的事,都是太子一人所为,都是他强迫自己
轩辕子循冷笑着盯着笃山伯,却见叶向东淡然一笑,还端起了茶喝了一口。轩辕子循大叫:“王敬之,王侍卫,动手啊,你快动手啊!”然而王敬之双臂抱肩侧立一旁,淡然得仿佛外人,轩辕子循急了,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王敬之的剑柄,急喊:“你为什么不动手?你傻了吗?”
王敬之终于动手了,不过是打掉了太子的手,他面无表情地走到笃山伯身边,微微鞠身恭敬道:“金衣卫统帅王敬之,向笃山伯伯爷请安,一别老帅数年,伯爷还是如此老当益壮。”
笃山伯放下茶盏,和颜悦色道:“玉帅,你我五年未见了吧?你说你一个好好的金衣卫玉帅去江湖上,做什么第一快剑?还做了太子侍卫了?说起来陛下还真是爱护太子,三千金衣卫都不顾了?”
“有四方代我管理,我倒也清闲自在。”王敬之道。
笃山伯道:“四方为人老实,你就尽量欺负他,是吧?”
王敬之大笑:“嗯,欺负习惯了,一日不欺负他,便觉得对不起他的才干。”
笃山伯哑然失笑。
苏钰猛然听到“金衣卫”三个字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敬之,又看了看同样一脸呆滞的皇太子,心说鼎鼎大名的金衣卫玉帅,居然是太子的侍卫,这反转也太难以置信了,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轩辕子循更是后退两三步,盯着王敬之,双手发颤,道:“你你你你不是龙都十大高手吗,你不是”
笃山伯微微一笑,诛心道:“莫非太子殿下不识玉帅王敬之?将来你可是要接手帝国的,居然不认识金衣卫统帅,陛下这是要考验你啊。”
轩辕子循厉叫:“你骗了孤,你骗了我!”
王敬之漠然答:“殿下万勿恼火,臣不过是遵从圣谕而已。殿下,皇上为了保护你,特地要求臣护佑殿下安全。为了接近殿下,臣这才不得已在江湖中闯出一个天下第一快剑的名号,还殿下请原谅,臣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故意欺骗。”
轩辕子循叫道:“你是忠于孤,忠于他?你如果忠于孤,现在就杀了他,你我二人夺取白虎军虎符,重整旗鼓杀回龙都。到那时孤是皇帝,你就是天下兵马大将军!什么金衣卫,什么殿前带刀侍卫,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王敬之觉得太子有些魔怔了,好笑不已,耸耸肩道:“回殿下,金衣卫只忠于陛下,自臣加入金衣卫的第一天,便将金衣卫训诫铭记于心:生死事帝王,忠魂尽圣汉。三千金衣卫只忠于陛下一人,而非太子也。太子让臣刺杀伯爷,但陛下曾经对臣说过,金衣卫不能杀三人,第一人就是殿下,因为你是陛下的儿子,国之储君;第二个不能杀张丞相,张丞相虽然有私心,但只有他有能力正朝纲;第三不能杀笃山伯,陛下说笃山伯乃国之柱石,杀伯爷者毁我帝国根基,乃千古罪人也。臣问陛下,若殿下杀老帅又该如何,你猜陛下怎么说?”
“父皇说什么?”
王敬之眼神中充满了崇拜,慷慨道:“陛下言,皇储可再立,但帝国根基不能动摇,谁毁吾三百年圣汉江山,臣便可毁其躯壳。”
“所以你毁了我,你毁了我!”轩辕子循癫狂道,“你毁了我啊!”
笃山伯感动不已,当年他护佑太乾帝登基,双枪利立于宫门阻敌千军万马,身中十二箭而不倒,早就将命给了陛下。而今陛下宁可废储也要保他,又岂能不让他感动万分。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向南而跪,道:“陛下,老臣有负重托,有负重托啊。”
轩辕子循癫狂得又跳又叫,脚步踉跄地摔倒在地上,怆然道:“你们怎么可以背叛孤?你是了解孤的,等孤做了皇帝,你的荣华富贵将享用不尽啊!”
王敬之冷道:“正因为臣了解殿下,才知道你若是做了皇帝,只怕圣汉帝国将民不聊生。”
“胡说八道!”轩辕子循大怒,“你这个叛徒!亏得你是天下第一快剑,你你不忠!”
王敬之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废话了。
轩辕子循忽然看到苏钰,抓住苏钰的衣袖喊道:“苏钰,你去给我杀了笃山伯,你去杀了他!”
苏钰差点吓尿了,忙甩开太子,躲在桌几后恳求道:“殿下,虽然您对我有栽培之恩,可刺杀国之柱石无异于自毁帝国根基!您已经毁了青龙军团,不能再毁了白虎军团啊!若是两大军团毁于你手,咱们圣汉帝国,咱们汉人百姓就完了!我宁可身负不义之名,也要向笃山伯揭发你的叛国之罪!”这一番话说得正气凌然,仿佛此人可为了国家抛弃自己的钱财一般。
轩辕子循大口大口气喘着气,桀桀狂笑,指着苏钰和王敬之,又盯着笃山伯不停地说道:“连你也背叛孤?你们都背叛孤?你们都是坏人!你们这些坏人,孤被你们害死了,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苏钰倒是不好意思直视太子,而王敬之坦然以对,他从未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