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正在配几个心腹喝酒,见八将军来了,顿时纷纷站了起来,众人揖手:“如此欢庆时候,八将军到此,吾等倍感温暖。”张楠笑道:“要么说李家十兄弟,八公子最会做人。”
李存芳便坐在他身边,笑道:“哦?外面怎么说我们十个兄弟?”张楠挠着头哈哈一笑,李存芳见他拿捏,便给他倒上了酒说:“张大哥,你还对自家兄弟隐瞒?”
张楠道:“实在是有些话是好话,有些话不好听。”
“无妨无妨。”李存芳道,“好话听得多了,反倒想听一下真话了。”
张楠道:“李家十兄弟,大将军李存义用兵如神,二将军李存元为官公正,三将军李存仁……杀伐果决……”
李存芳摇头:“不对,不对,我三哥经常杀良冒功,应该是杀戮成性才是,你不用挑好听的说,咱们兄弟都不是外人。”
张楠哈哈一笑,继续说:“四将军李存敬刑罚严苛,五将军李存计治兵振旅,六将军李存霸无人能敌,七将军李存民百计多端,八将军李存芳亲人有善,九将军李存盛百花流芳,十将军李存书逢赌必胜。”
李存芳大笑不已,说道:“老九爱美人,老十爱赌博,别人都看在眼里,怎么夸?夸个屁!也就是我叔父惯着他们!”他是李立最小的孩子,当年还在襁褓之中时便丧父,虽然从小被叔父养大,但比两个最小的弟弟更懂得看人眼色,算得上在李家年轻人中佼佼者了。
众人谈起了江州民乱,都不屑一笑,这民乱并非不能消灭,可消灭了民乱,兵士们怎么赚钱?
“可朝廷欠了咱们三个月军饷和犒赏了。”有军候忍不住抱怨道,“郝参军,是不是你拿去找姬妾了?”
郝参军哭笑不得,道:“老汉我今年五十多了,拿三个团的军饷去找姬妾,那得找千八百个!我二十岁时都没这个能力,更何况现在了?我现在对付两个都下不了床了。”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不已。
郝参军道:“还不是这朝廷里今儿他做宰相,明天换一个做宰相,朝局不稳,
李存芳笑道:“要么说还是咱们乡军好一些,好歹是州府衙发协饷。”
“是啊,你们扬州军可不是扬州衙门发军饷,我们只能等着兵部发军饷。”郝参军无奈道,“可兵部尚书是萧开,那独眼瞎子跟咱们将军以及大帅根本尿不到一个坑里去。这么多年来,萧开给咱们兄弟下的绊子还少吗?”
张楠摆摆手说:“大好日子,提他作甚?喝酒喝酒。”
郝参军道:“怎能不提?八将军,你可知这后党步步紧逼,咱们这些跟大帅的人,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旁的不说,就说三将军怎么被人逼出龙都的?还有咱们张将军,等剿匪结束回到龙都,还要吃上一场官司呢。”
李存芳奇道:“这是为何?”
张楠便要阻止,其他人愤愤不平,郝参军道:“跟八将军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客气不能说的,将军你不愿意麻烦人,我们却看不过去了。”
“你且讲来。”李存芳放下酒杯说道。
原来前一段时间,张楠其妻弟许麟与龙都城中一官员妻子私通被发现,夫家一纸休书将女子休了,又向龙都府告状张家。那被休女子跑到许家恳请收留,许麟敢做不敢当闭门不见,女子悲愤之下撞门而死,于是女子家也将许麟给告了。
龙都府衙门审理此案时得知,原来许麟是借着乞巧节时女子上香之际强暴了女子,后逼着女子做他情妇,而许麟借着是张楠小舅子的背景,在龙都干过不少强逼女子与他通奸腌臜事。
案子上报到刑部,宰相王典亲自批捕,整个龙都城都轰动不已,越来越多的人到衙门告状。如今张楠就算想要救出妻弟也毫无办法了,且因为治家不力,纵容妻弟害人,作为姐夫的张楠回到龙都后也要面临兵部虞政司的严惩。
“解了我的兵权,大概会落得如此。”张楠放下酒杯,拱手道:“诸位,诸位,回龙都之后,就不知道是谁坐在这个位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