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里,旁边有张空床,她就睡在那儿,每天早上我醒了过后,就照顾着我洗漱,然后把早饭端给我吃然后是上午,下午,晚上她就那么陪着我,也没去跟我多讲我腿的事情,也没问我比赛的事情”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过后我跟我母亲说,我们回去吧我母亲说好然后就带着我回来了”
眼眶红着,手抓着腿,年轻人再继续说着,
“挣了几年钱,在市区里买了套房子之前的时候,我让我母亲去住我母亲总是讲,在村子里习惯了,来城里不习惯,还是待在村子里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我母亲推着轮椅,带着我回了市区的屋子,她跟我说,市区里要方便些她怕我不习惯”
“晚上的时候,有时候我睡不着,一大早上的时候,就能听到我母亲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出去了买了菜,又再从外边回来等我要从床上起床的时候,她总是已经在屋里扶着我起了床,让我坐到客厅里,我母亲就会去厨房里做饭”
“就这么一天天,我母亲陪着我,守着我每天照顾着我吃饭,每天按着医生的话给我捏腿她从来没再问过我比赛的事情,每天只是和着我说些当天外边的事情”
“然后,就这么过了两年我也没能再站到地上我母亲每天就背着我,从床上到轮椅上,抬着我小区的台阶上下来”
眼眶再愈加泛红,年轻人死死抓着自己的腿,裤腿被攥得愈加发皱,
“我怎么会不想站起来我怎么会不想站起来!”
“我想站起来,我拼了命想站起来可是我,”
“可是我站不起来,再也站不起来了”
眼眶红着,再埋下头,攥着腿的手愈加发紧,年轻人浑身愈加颤抖着。
看了眼这轮椅上坐着的年轻人,看了眼年轻人垂在轮椅脚踏上,手紧紧攥着,抓着的腿。
廉歌再转回了视线,
“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语气平静着,廉歌出声说了句。
“记得今天正好两年就是今天,我栽倒了赛场上。”
年轻人紧攥着自己的腿,埋着头,声音嘶哑着,出声说道。
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年轻人,再转过目光,看着从摊位上走过的些行人,
“今天是元宵节,两年前也是。”
语气平静着,廉歌出声说了句。
闻声,紧攥着自己的腿,埋着头的年轻人顿住了动作,缓缓抬起了头,
“爸爸,走快点吧,妈妈还在家等我们呢妈妈说,汤圆都已经包好了。”
“好。”
循着廉歌的视线,年轻人转过了头,看向了街道上。
一个男孩拉着自己父亲,欢喜着从摊位前跑过。
再顿住动作,年轻人再埋下头,浑身愈加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