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眉头一拧,不顾外人在场,俯身将她打横抱起,重新坐回床边,拿过鞋袜亲手给她套上,荣音惊了一跳,慌忙制止,“别。”
这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情趣”关上门来自己闹闹就行了,当着婆婆的面,她可不敢使唤少帅。
段寒霆淡淡道:“怕什么,五妈妈又不是外人。”
五夫人只是一笑,心道老娘每天早上起床也是大帅亲自给穿鞋袜呢,这有什么的。
男人只有在房里给足女人宠爱,女人在外才能给足男人面子,这都是相辅相成的,男人疼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穿好鞋袜,荣音已经无地自容了,赶紧下地招呼五夫人坐,顺便让丫鬟把午饭撤下去。
“五妈妈过来有什么事吗?”
段寒霆和五夫人一向亲厚,在她面前也不拘谨,有话便说。
“我有事要跟荣音说,你不是还有一堆军务要处理吗,赶紧去吧,我跟你媳妇说两句体己话。”
五夫人往外撵人。
荣音干笑着,求救的目光看向段寒霆,在心里狂吼:别把我一个人撂这儿啊,带我走带我走,拜托拜托!
岂料段寒霆看她一眼,道了声,“好。”
荣音:“……”
这厮竟然见死不救!
“那我先去忙。”段寒霆走到荣音身侧,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对五夫人道:“五妈妈,别欺负我媳妇啊。”
五夫人瞪他一眼,“去你的吧。”
段寒霆笑着摸摸荣音的脑袋,便甩手掌柜似的走人了。
荣音在心里暗叹一声:男人到底是靠不住啊,还是自己救自己吧。
她低着头小媳妇似的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别的不会,装乖巧可是她这么多年练会的独门绝技,反正谨小慎微总没错的。
不怪她如临大敌,眼前这位五夫人可不简单。
段大帅如夫人虽多,但五夫人是其中最得宠的一个,且纳了她之后段大帅便没再纳妾,也很少出去寻花问柳了,可见一斑。
五夫人盛氏出生于军人世家,是奉军将领盛淮景的幺女,从小得宠,古怪精灵,在一场宴会上因为给大帅敬酒被大帅看上,纳为了五夫人,因其聪明伶俐的头脑和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深得大帅喜欢,是府里最年轻的一位姨太太,生有一子一女,段寒江便是她所出。
从段寒霆和段寒江兄弟俩的关系也能看出来,段寒霆和五夫人相处的最融洽,听他说,五夫人和段夫人的关系也最和睦。
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独得恩宠的女人,心机和手腕自是不容小觑,荣音岂敢掉以轻心。
见荣音坐的板正,五夫人笑着拉过她的手,声音温雅,“在我面前用不着拘谨,都是从媳妇过来的,总有一天你也会熬成婆的。”
一句话差点让荣音吐血三升,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媳妇的角色还没适应呢,她可不想变成老太太。
不过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腹诽,荣音腼腆一笑,继续低头装河蚌。
“咱们家的规矩,新媳进门是要晨昏定省请安立规矩的,原本这该由大夫人亲自跟你说,但她由于身体原因在乡下静养,便由我来代劳,跟你啰嗦两句了。”五夫人声音温和,但平时管家发号施令惯了,言语之间透着那么股子爽利的味道,颇有王熙凤的气势。
荣音想,大夫人指的应该是段夫人了,奇怪的是段夫人也只在婚礼上露了一面,随即又回乡下了吗?
想归想,五夫人话音刚落荣音便适时站了起来,恭敬道:“请五妈妈训导。”
“不必如此,我没那么大的规矩。”
五夫人似是被她的举动惊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打趣地笑道:“则诚走前儿特意叮嘱我不要欺负你,我不能阳奉阴违啊。”
荣音忙道:“五妈妈折煞我了,新媳初来乍到,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未能及时向长辈请安,合该教训。”
她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不是她偷懒,实在是段寒霆这厮太难缠,她所有的力气全在床上用光了。
但这种事情,又怎能跟长辈解释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顺便在心里狠狠骂段寒霆,都是他害的。
“这也不怪你,他们段家从老到小,各个都是属狼的,能折腾着呢。回头我给你个方子,你好好调养,保管你白天生龙活虎。”
五夫人笑眯眯地传授经验,而荣音却在瞥见她颈间那片红色之时,含泪点了点头。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