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蹙眉示意她噤声,喑哑道:“睡着了。”
莲儿捂住嘴巴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我进屋铺被子去。
“等等。”
段寒霆喊住她,闻着荣音身上浓重的酒气,内心说不出的不悦,板着脸道:“先准备热水,沐浴吧。”得好好把她身上的酒气去一去。
莲儿忙应是,心里替荣音哀嚎:我的大小姐啊,您这是喝了多少酒,给少帅气成这样。
洗澡的时候荣音也不老实,说着醉话,手舞足蹈的,折腾了段寒霆一身水,段寒霆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大手扯过浴巾,将她裹成了一只蚕蛹。
这才终于老实了些。
莲儿站在床边不远处,同情地看着被牢牢束缚住丝毫不能动弹的荣音,却是爱莫能助,毕竟她现在自身难保。
段寒霆大刀阔斧地坐在窗边,沉声问道:“今天夫人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莲儿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去了鞠师傅的店里做头发,遇到了……宋家大小姐和陆小姐……”
“哪个陆小姐?”段寒霆凛眉。
“就是那个电影明星,陆卿卿小姐。”莲儿嗫嚅地说着,仔细打量着少帅的神色。
“哦。”
段寒霆面无表情,“继续。”
一点儿情绪都没有,看着不像旧情人啊……
莲儿在心里腹诽几句,触到段寒霆的眼神,忙道:“喔……宋小姐和陆小姐不知为什么,一进门就开始阴阳怪气,夫人和她们拌了几句嘴。”
说到这里莲儿话头戛然而止,坏了,她怎么又给说出来了,要是让少帅知道小姐在外面差点和人打起来,多有损她的形象啊。
见她又不说话了,段寒霆脸上闪过几丝不耐,“还有呢?”
莲儿忙摇头,“没,没有了。”
段寒霆凉凉地掀起眼皮,声音冷冷清清,“那手表呢,又是怎么回事?”
手表……
莲儿一拍脑门,想死的心都有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段寒霆,“手表是……少帅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忘戴了,夫人那块坏了刚送去维修,就顺手把您的戴上了。可是在理发店,陆小姐看到那块手表的时候反应非常激烈,说那块表是她送给您的,还要去抢呢,夫人自然不给,说——
‘既然已经送给则诚了,那这表就是他的,他现在又是我的,那么我戴他的表,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莲儿原封不动地转述了荣音的话,见少帅听了这话脸色似乎有几分缓和,又道:“但,不知怎的,宋小姐和陆小姐一走,夫人就把手表送给了韩少爷。”
不知怎的?
段寒霆无奈地扯出一丝笑,回头看向熟睡中的荣音,还能怎的,吃醋了呗。
这小东西,年纪不大,气性还真不小。
“我知道了。没你事了,出去吧。”
“是。”
莲儿应了一声,默默退了出去,少帅这情绪一阵阴一阵阳的,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千万别因为一块手表,生小姐的气才好。
夜色幽微。
段寒霆脱了衣服,看着被裹成一团没法动弹表情有些委屈的荣音,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终究还是心软,将她从浴巾里解救出来,给她盖上了被子。
荣音这才在睡梦中重拾自由,皱巴巴的脸蛋舒展开,开心地翻了个身,却突然尥蹶子,冷不丁踹了段寒霆一脚。
正中窝心脚的段寒霆一把握住媳妇的脚丫子,惊得瞪起眼睛,以为小东西蓄意报复,危险地眯起眼睛,却见荣音皱了皱小鼻子,睡的那叫一个安详。
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坏蛋,让你收别人礼物,打洗你……”
做梦还想着打他呢……
段寒霆轻拍了一下她不听话的小蹄子,俯身过去在她身侧躺下,轻呼吸一口气。
吃醋了,就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只是,借着醉酒就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这心里也不舒服着呢。
他重重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恨恨道:“小东西,看明天为夫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