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前阵子收到银行代理人打来的电话,说他在银行存的一笔基金到期了,问他要不要转投其它,他这才知道荣音把他银行里存的一部分钱换成了利润比较高的基金,其它的钱一分没碰,反而还给他赚了不少利息,金库里的钱更是一点儿也没少,这丫头自己的存款倒是越来越少了,她只花自己的钱可还行。
“你的钱也是你和母亲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可不敢乱花。再说我现在手头也不缺,先花着呗。”
荣音漫不经心地说着,见男人的眉头越拧越紧,捏了捏他的脸哄道:“好了,别不高兴了,你的钱迟早会派上用场的,到时候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段寒霆叹道:“我就怕你跟我客气。”
看着她上了车,段寒霆恋恋不舍地朝荣音挥了挥手,看着她明媚的笑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总是乐呵呵的,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能难得倒她,一无所惧似的,可只有他知道,她心里承载了多少痛苦、历经多少创伤才有了现在的理智和豁达。
……
从军营离开,回程的路上,莲儿还在一旁嘟囔着:“少帅也太忙了,夫人一直独守空闺可太寂寞了。”
荣音看着手中的报纸,土路坎坷,颠的有点头晕,她揉了揉眉心,闻言笑道:“我忙的跟狗似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寂寞了?”
“您平时忙的都是别的事,跟夫妻感情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荣音翻到了娱乐版面,陆卿卿又有新片要上映了,改天约婉瑜一起看去,人品什么的姑且不论,陆大美人演技是真不赖,光是看着这张脸都赏心悦目的。
“当然不一样了。依莲儿看,夫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生个小少爷,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莲儿摇头晃脑地说。
李峰和刘强在前面坐着,闻言都不由翘了翘嘴角,对视一眼,觉得莲儿言之有理。
荣音拍了一下莲儿的脑袋,“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多封建思想。”
“关键是老一辈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啊。”
莲儿简直替荣音操碎了心,“夫人,您可别不当回事,现在人人都惦记着段家二少奶奶的位子呢,多少年轻小姑娘争先恐后地往上扑啊,您不怕吗?”
“我不怕。”
荣音朝她眨眨眼睛,“因为我就是年轻小姑娘。”
莲儿:“……”
车厢里一片安静。
荣音翻了一下手中的报纸,“放心吧,我知道家里家外最近风言风语特别多,人人都看我笑话呢,你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情急不来。孩子是看缘分的,这一个……来的不是时候,再说孩子不是仙人掌,随便养养就能活,那意味着很多的责任和付出,我现在的心思也不在生儿育女上面,避孕还来不及呢。”
莲儿听了这话更着急了,“那您现在心思到底在哪儿啊?”
荣音看着报纸的经济版面,不由顿住了,眉心一蹙。
不大的一个版面报道了最近炒股市场的火热,有从中捞了很大一笔由穷小子一夜暴富的,有像段寒江这样一夜之间输的倾家荡产的,这种高风险又高收益的行当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可荣音万万没想到的是……荣邦安竟然也在成功者的一栏当中,说是他投资有道,狠赚了一笔,现在已经成为股市大亨了。
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荣音冷冷一笑,手指在报纸上轻轻一点,指着荣邦安的名字道:“我的心思,在这儿。”
后半程荣音一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莲儿等人也不敢打扰,车里安静得很。
荣音脑中千回百转,想到了在英国时随好友去股票交易所的经历。
那是第一次,她看到了比赌场还要腥风血雨的地方,简直是另一个战场。
那里每个人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双眼猩红地盯着盛满数字的大屏幕,凶猛的好像深山里的饿狼一样,随着播报里的涨停亏损,股民们或欢呼或哀嚎,那疯狂的叫喊声,那浓重的汗酸味,带给人疯狂的感官冲击,她亲眼目睹,一个千万富翁是怎么一夜之间成为乞丐的。
从小阿娘就教导她,要踏踏实实地赚钱,一步一个脚印,那种赌徒式的赚钱方式并非她能接受的,所以当时也只是陪朋友去瞧瞧热闹而已。
可现在,荣邦安竟然凭借这种方式发了财,他竟然还能东山再起……想到他那春风得意的嘴脸,荣音暗暗攥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