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当然不能公然顶撞长辈,阳奉阴违她也不愿意,便折中了一下措辞,“父亲和母亲的教诲儿媳听进去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段大帅还待再说,小护士神色匆匆地过来请荣音,“不好意思啊荣医生,来了个重伤患者,急诊室那边实在缺人,能请您过去看看吗?”
“好,我这就过去。”
荣音巴不得赶紧遁走,起身跟公婆告辞,段夫人将她送到门口,神色幽然道:“阿音,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说的话你未必肯听,但咱娘俩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得多劝你两句,就是不想你步我的后尘。咱们女人啊,打生孩子那天起,身心便不再属于自己了,一半是丈夫,一半是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就意味着你和丈夫之间多了一条血缘的纽带,哪怕他日后辜负你,哪怕你恼他恨他,但看在孩子的份上,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不顾他。“
荣音听出婆婆话音的惆怅,不由问道:“母亲和父亲,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已经伤透的心,想要痊愈哪有那么容易?”
段夫人苦笑一声,“心死了,便再也回不去了。当年的我,也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只顾着赚钱好帮你公爹,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天天不着家,才给了其他的女人可乘之机。男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你让他闲久了他能不出事吗?事情一旦发生,你哭啊闹啊又有何用?记住,千万不要轻易去考验一个男人。”
荣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疼地看着婆婆,不由替她感到委屈,辛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是快活了男人。
段夫人拢了拢她身上的披肩,叹道:“身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你能成为则诚的贤内助,但身为一个女人,我希望你在爱男人之前,先好好爱自己。”
这句话,算是说进荣音心坎里去了,让她感动不已,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去急诊室的路上,荣音反复思量了一下婆婆说的话,虽然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自己的医疗事业,但她确实该好好规划一下后面的人生,自从结婚以来,她和段寒霆就在不停为各自的事业忙碌着,相处时间最多的时候不是在军营,就是在医院,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样确实不像一个正经家庭的模样。
段寒霆其实已经尽力抽时间回家了,虽然次数很少,但阿力说这半年来是少帅从小到大在家呆过最长的时间,以前几乎是天天住在军营不着家。
夫妻之间并就应该相互付出,既然段寒霆能够为她做出改变,她又为何不能为他做出一些牺牲呢?
想清楚了这些,荣音只觉得眼前的一片云雾被拨开了一般,瞬间看清了前方的路。
然而就在她心情陡然好转之时,她在急诊室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你们到底在等什么?偌大的医院,连个能为我相公治伤的医生都没有吗?信不信我砸了你们陆军医院的招牌?”
宋梓琳正在冲小护士发脾气,义愤填膺的,面色狰狞显得白皙的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分外明显。
小护士最怕医闹了,见来者不善,吓得瑟瑟发抖,甫一见到荣音,跟看见了救苦救难的上帝似的,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荣医生,你可来了!“
宋梓琳在看到荣音的瞬间,不由瞪大眼睛,“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荣音此时已经换上了医生衣服,雪白的大褂穿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美感,整个人都散发着知性与沉静的气息,有种不同于年龄的严谨和成熟。
她没理会宋梓琳的话,扭头瞥见了趴在病床上昏过去的陆子易,他的上衣被扒了下来,脊背的伤口化了脓,脸色通红地趴在那里,毫无意识的模样。
荣音一看伤口便知发炎了,手伸向他的额头摸了一下,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