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听说她嫁到段家,还想让她逮着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荣音,可嫁到段家后她才知道,这荣音在段家看着不起眼,然而大事小事都得仰仗她去办。
反而她这个当家的婆婆,传闻中段大帅最宠爱和信任的小妾,其实并没有多少实权,段家还是段夫人那一房说了算。
由此可见,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打量着段寒霆明天就要启程了,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
段大帅的几个姨太太,段寒霆一众兄弟姐妹都到了,段舒岚今日也被从枣庄接了过来,段夫人这边快要生了,她放心不下,特意过来侍候。
今天算是段家人聚的最齐的一次了,浩浩荡荡坐了一溜长桌,这个时候真能看出段家家大业大了。
荣音的座位正好在段沉渊对面,坐下的时候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礼貌而客气地点了点头。
段寒霆姗姗来迟,跟段大帅行了军礼告了罪,段大帅今天心情看上去很好,没有多说什么,只招招手道:“就等你了,快坐。”
荣音站起来,拉着段寒霆坐下,段寒霆在她面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两口子的恩爱全家人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却同时抿了抿嘴巴,心里泛着酸,但当着段夫人的面,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段大帅望向一旁大着肚子的段夫人,“没事吧?”
“没事儿,快开席吧。”
段夫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要不是为了全这老东西“一家团圆”的面子,她才不跟着过来闻味儿呢。
段大帅却很高兴,扬声道:“开席!”
说是家宴,真正吃起来的时候却很拘束,段大帅虽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但当着长辈的面,又不能乱说话,万一说错了话还得受责备,不如沉默的好。
段寒江原本是席上最活泛的一个,今日也蔫的厉害,只是埋头扒着碗里的饭。
至于段寒威等往日最喜欢欺负荣音的,受了段寒霆几次教训之后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更何况还当着段夫人的面,也变得老实了不少。
荣音在席上坐着很是煎熬,她因为害喜的缘故,如今很是挑食,以前那么爱吃的酱肘子现在闻都闻不得,更别说眼前的鸡鸭鱼肉了。
段寒霆见她一直低头吃着碗里的米饭,几乎是一粒一粒地吃,轻声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荣音暗暗掐他一把,低声道:“你别管我,吃你的饭。”
每逢家宴,她都争做透明人,恨不得大家都看不到她才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纠纷,然而段寒霆每次都会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好在这次他长记性了,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只在她耳边轻声道:“吃不下去也没事,我让刘妈给你做了小馄饨,一会儿咱们回房吃。”
荣音心中滑过一道暖流,轻轻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段寒霆被段大帅叫到书房议事,荣音扶着段夫人回房,段舒岚也跟了上来。
段舒岚在老家待了一段时间,整个人的状态变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盛气凌人的姿态,沉静了许多,一晚上荣音都没听见她说几句话。
荣音给段夫人又探了探脉,她也快生了,不过段夫人不想去医院,想在家里让方小芸给她接生,所以事先也要准备不少东西。
“其实我更建议您去医院生产,不是说传统的接生不好,只是医院的环境和设备能更加干净规范些。”
段夫人叹了口气,“不是我信不过医院,只是……”
卢妈在一旁接过话来,“夫人上一胎就是在医院没的,对医院有了阴影,要是再遇到心术不正的医生就糟了……这也是她排除万难也想找方大夫给接生的原因。说到底还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自己人给接生,要稳妥些。”
荣音听着这些欲言又止的话,心中惴惴,她知道深宅大院里那些脏手段,可如今听来段夫人上次滑胎流产,竟是人为的结果。
段夫人严肃地叮嘱荣音,“咱们段公馆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你现在怀有身孕,则诚又不常在你身边,饮食习惯各方面一定要注意,知道吗?”
荣音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怀着满腔疑虑走了出去。
“荣音。”
即将走出院门之时,段舒岚忽然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