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抚着他的头,忍不住笑道:“堂堂少帅,在战场上迎着枪口都不怕,被一只猫吓成这样?传出去可有损你段少帅的声威啊。”
“跟我老婆孩子的命相比,声威算个屁。”
段寒霆不失粗鲁地说。
荣音戳了戳他的脑袋,没好气地笑了下,又收了收脸色,“今晚的事,是三妈妈房里的丫鬟翡翠干的?”
“嗯。”
谈及此事,段寒霆面色又沉了下来,将审问的始末跟荣音讲述了一遍,却也毫不避讳地告诉她,“这件事情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指使翡翠行凶,所以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无论是三妈妈、二妈妈、四妈妈,甚至是五妈妈,你都得警惕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母亲那边快要生产,你又刚怀上,都是极凶险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在眼红,想要咱们过不好,你别太心善了,平时离她们远着点,父亲已经严令妈妈们出院门了,我回来之前,你也不要去各个院走动了。“
荣音一一点头应下,深深叹口气,“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非要算计呢?”
段寒霆冷笑一声,“你拿人家当家人,人家却不一定拿你当家人。母亲对这些姨娘们够仁慈了,孩子都替他们养,可还不是被害的滑了一胎。”
荣音拧细了眉,“这件事情我一直有听说,可每次听母亲和卢妈提起来都是欲言又止,三缄其口,我也不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段寒霆道:“入关以后家里只有更忙,五夫人那会儿刚生下小六没多久,也是体弱之时,家里大事小事便都堆在了母亲头上,那时候父亲身强体壮,前途一片大好,家里宾客不断,迎来送往从不间歇,我那时在军中也是打拼的时候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着家,后来知道母亲怀了身孕,回来看了一次,很希望家里能够再添个弟弟或妹妹,没曾想再打完仗回家之时,就听说孩子没了,母亲怕我在前线分心没告诉我,我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要在和父亲闹着分居了。”
荣音挑了挑眉,段寒霆说的简短又潦草,但她还是能从中窥探出来一二,譬如说,段夫人流产一事,应该与段大帅有关。
“后来是大姐告诉我,父亲酒后要了她房里的一个婢女,还在父亲和母亲的床榻上,被母亲撞了个正着,连日的疲劳不堪加上怒火攻心,一下子没挺住,见了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原以为不会有事,不料突然大出血,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母亲不敢相信,撑着虚弱的身体调查才知道是有人买通了医生……”
听到这里,荣音脸色已经是一片灰白。
她咬着牙,“是那个婢女干的吗?”
“线索当时断在了婢女夏荷身上,是她主动勾引的父亲,也是她买通的医生,对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痛下杀手,可夏荷招供之后便服毒自尽了。”
荣音眉心一凛,难怪今天段夫人会对翡翠痛下杀手,同样是觊觎主子,卖主求荣,翡翠肯定是勾起了她对夏荷的回忆,心底的疮疤哪是那么容易削掉的。
“打那之后,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就一落千丈,从吵架,到分居,再到离婚……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又在一起,还怀了孩子。”
段寒霆都此都表示无力吐槽,“要不说,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
吃着鲜美可口的小馄饨,听着段少帅这句话,荣音觉得很是舒心,抬眸朝段寒霆送了个电力十足的秋波,当场将他电的七荤八素,从她的嘴里抢馄饨吃。
闹了半天,两个人双双躺下已经是后半夜了,却都是一丝睡意也无。
段寒霆握着荣音的手,一千一万个不放心,“真不想去什么鬼东京了,我留在家陪着你多好。”
荣音靠在他胸膛上,知道这不可能,只轻轻笑道,“你只管放心去,家里的事有我呢,我会顾好母亲跟我自己的,绝不让歹人伤我们一根汗毛。”
其实女人是很强大的,只要男人愿意跟她一条心,在后面给她撑腰,没有女人扛不过去的风浪。
她会豁出性命守护他们的孩子,丧子之痛,她也经历过一次,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