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是砧板上的鱼肉,她的话他们可不会听,强行给她撸了下来,这镯子荣音打小就戴在手上,都快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他们试了几次都取不下来,荣音央求了几声,他们也不听,强行给拽了下来,还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着娘亲的遗物被他们夺去,荣音心里又气又恨。
可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只道:“你们喜欢就拿走吧,上海的隆兴典行当老板是最识货的,你们拿去当应该能换不少钱。”
那两个黑衣人一听眼睛就亮了,守在外面的打手瞪着乌亮乌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手里的首饰,眼睛都嫉妒的冒了红光。
陆卿卿气得踢了他们一脚,“有完没完!想要钱,姑奶奶有的是,等干完这一票,要多少有多少。”
两个黑衣人呵呵笑着,把宝贝往怀里一揣,便继续去绑荣音。
荣音见他们不怎么听陆卿卿的,便知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应该是陆卿卿雇了他们当打手,拿钱办事而已。
只要是钱的问题,在荣音看来都不成问题。
她放轻声音,“两位大哥平时在哪儿高就?我看二位品相非凡,将来定是能够大富大贵之人,若是不嫌弃日后可以来找我,我爹杜玉笙定会答谢二位。”
一句话说出口,脸上立马招来一个巴掌,陆卿卿毫不客气地扇了荣音一个耳光,“你哪儿那么多话!”
转头又吩咐打手,“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荣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抿唇忍着,然后用期盼外加恳求的目光看着那两个打手。
那两个打手显然还没从她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一时间都没有理会陆卿卿的吩咐,只是抖着嗓子问荣音,“杜玉笙是你爹?”
另一个人道:“怎么可能!杜老板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荣音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其实,我是杜老板的私生女,一直养在别人家,没有对外界公开。也是最近不久才搬回到杜公馆住的。”
她这番话是扬着声音说的,不光是为了说给眼前的两个打手听,也是为了让外头的人听到。
杜玉笙在上海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如果说以前她还不是特别清楚,在上海安胎的这段时间已经体会的极其深刻,敬他的人多,怕他的人更多。
但凡是混江湖的地痞流氓,谁不想拜在蓝帮门下跟着杜玉笙干,吃香喝辣,就算不想,也得掂量掂量惹了杜玉笙他们将会是什么下场。
在上海,说杜玉笙的名字比说段寒霆管用,她只能硬编了个身份吓唬他们。
果然,她一说出来,外面登时一片哗然,吃了个大瓜的打手们纷纷开始害怕了,杜玉笙的女儿啊,哪怕是个私生女,也是他们惹不起的金枝玉叶。
难怪段司令的夫人会一直住在杜公馆,他们原本还真听信了江湖传言,以为这女的跟杜老板有一腿,没想到是他的亲闺女啊!
也对,若不是亲闺女,杜老板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好,亲自带着她在上海滩扬名立万,姨太太哪有这个待遇!
陆卿卿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知道荣音的话给他们带去了不小的影响,她气得提起手枪照着荣音的脑袋就抡了一下,疼得荣音眼前一黑。
血顺着额头滑下来,耳边伴着陆卿卿气急的喝骂,“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开枪打死你!”
荣音闭上眼睛,缓了好半天才咽下这份痛。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但凡这些人长点脑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陆卿卿的脾气比以往还要暴躁狠戾,她也是不敢再轻易惹她,闭口不语。
只是一睁开眼,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两行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没想到这却取悦了陆卿卿。
她依旧艳丽姣好的面容上浮起一丝冷笑,抬手勾起荣音的下巴,“堂堂的司令夫人也有哭鼻子的时候啊,你不是一向很坚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