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紧张地看着父亲,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着,已经做好了去南京的准备。
然而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就听杜玉笙道:“你来上海一趟吧,我在杜公馆等着你。”
荣音懵了一瞬,不是他们要去南京吗?
紧接着便听老爹没什么好气道:“少废话,我闺女在大街上差点遇刺,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去什么南京,我闺女身体不方便……废话,我闺女当然金贵了……就这么着,挂了。”
在荣音的瞠目结舌中,杜玉笙就这么霸气地挂了电话。
而后对荣音道:“行了,在家里等着吧。估摸着明后天人就到了。”
——
虽然脸上写着不高兴,但杜玉笙到底是关心女儿,想带荣音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傲拦道:“爹,咱们家有两大神医坐镇呢,还需要去医院吗?有陈大夫和方大夫在,您不用担心。再说,现在暗杀令还没撤掉,外面不安全,这个时候,还是别让姐姐出去的好。”
荣音在一旁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那行吧。”
杜玉笙转头吩咐太太们,“让家里人都仔细着点,把危险的东西都收起来,那些带尖头的该包的包上,哦还有,把一楼最大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让音音搬过去,就不用楼上楼下地来回蹿了……另外,记得去买点安胎的补品,让厨房也注意点,别做味道太重的东西……”
他一一吩咐着,太太们也一一应着。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荣音一阵狂吐,可给他们吓坏了,以为食物中毒呢,谁能想到竟然怀孕了。
听着父亲喋喋不休的千叮咛万嘱咐,荣音只觉得心头一片酸涩,眼睛蒙上一层水光。
她这么做,对得起段寒霆,却对不起父亲了。
杜玉笙回头看了荣音一眼,瞥见她眼里的泪光,心头也不好受,叹口气走了出去。
太太们安慰了荣音一阵,也忙着去布置家里了。
小傲冲荣音眨了眨眼皮,计划顺利。
……
去了师父师娘所住的西边小院,一进门,荣音就跪下了。
“谢师娘帮我。”
方小芸正倚在床边给忆慈织着一件毛衣,头也不抬地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早上荣音吐的那么厉害,她也以为她真的怀了,然而一探脉就知道没怀,可师徒多年的默契,荣音求救的表情一出来,她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斟酌再三,还是帮这丫头圆了个谎。
荣音垂头跪着,不敢吭声。
方小芸淡淡道:“我把你师父支出去了,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实话实说,我不打你。”
荣音抬眸看了师娘一眼,抿了下唇,“今天早上吐了,我装的,就是想让父亲以为我怀孕了。”
方小芸轻哼了一声,“为了救段寒霆?”
荣音点头,“是。”
“真够伟大的。口口声声说着两个人已经回不去了,那你还管他的事做什么?”
方小芸没什么情绪,冷声道:“既然要断,就断干净了。当断不断,藕断丝连,伤人又伤己。阿音,我一直觉得你挺理智挺清醒的,怎么在婚姻这件事上如此冲动、糊涂呢?”
面对师娘讽刺和责备,荣音跪在那里,头都抬不起来。
她浑身僵硬,手心都是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离婚的时候除了委屈、愤怒,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夫妻之间,缘分走到头了,好聚好散便是,有什么不好割舍的?可是,我知道段寒霆已经写下了遗书,知道军统局对他下了暗杀令,知道他跟慕容妍之间都是做戏,知道他跟我离婚,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师娘,您说我何德何能,能让一个男人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又如何理智、清醒地对此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呢?”
荣音抬起头,望向方小芸,两行清泪顺着眼睑滑落下来。
方小芸见徒儿落了泪,心里也不好受,“可你明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你就该听他的话,与他撇清关系才是正理。现在上赶着去救他,不是将他的一片苦心都糟蹋了吗?”
“他想保护我,跟我想救他,是同样的道理。”
荣音脸上写满坚定,“婚离了,情还在。他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救他一次,权当是还他了。”
()少帅的女娇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