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们教诲得很对,跟荣音离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现在他想挽回,却觉得比登天还难……
该如何是好呢?
见平日里只会板着脸教训人的太太们围着荣音说长道短,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邓诗雯在旁边看着,面沉如水,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服气,她也是看透这些婆娘的嘴脸了,就知道窝里横,她平时也没少给她们送好东西,可不管送金送银,都很难得到一张好脸。
她婆婆还得责怪她奢靡浪费瞎嘚瑟,违背了杨家勤俭节约的家训,她不服气顶了两句嘴,婆婆就板着脸上纲上线地说她目无尊长,拿竹板子罚她,罚完还责令她去跪小祠堂。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荣音不过是给她们一些小恩小惠,一串破珠子,一支破毛笔,一把破扇子就让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太虚伪了,她就不相信她们是真的高兴。
“三娘,我前阵子送您的那只翡翠镯子您还喜欢吗?早知道您喜欢扇子,我就不费那么大功夫去找人将翡翠打成镯子了,直接制成扇柄,做成扇子送给您就好了,瞧着您更喜欢扇子呢。”
杨家三姨娘正在跟荣音探讨着扇子上的题字,有说有笑的,邓诗雯冷不丁地插进话来,话中还带着刺,让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定格在了嘴角,不知该如何是好,面色讪讪地站了起来。
她握着扇子,僵硬地笑了笑,“翡、翡翠镯子,我也是喜欢的,多谢大少奶奶的好意。”
方才欢快的气氛,突然间冷凝下来,太太们纷纷抬头朝邓诗雯看去,面露不悦。
杨家大太太整张脸都沉了下来,“长辈们正在跟客人聊天,你贸然插嘴,是何规矩?”
她声色俱厉,一改方才慈祥的面容,锐利的眼神朝邓诗雯瞪过去,将她唬得一怔。
进杨家门到现在,她在这个婆婆手里吃了无数次亏,说不怕是假的。
若照平时,她低头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当着荣音的面,她不想失了颜面,硬-挺着腰杆,“母亲,我这也是跟三娘聊天呢。”
话一说出,杨汉宸心神一凛,知道要糟,刚起身,杨家大太太已经是怒不可遏,“放肆!”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四条腿都在颤,吓得邓诗雯一哆嗦。
杨汉宸适时将邓诗雯拨到身后,迎上母亲严厉的目光,微微欠身道:“母亲息怒,诗雯有错,不该贸然插话打断长辈和客人的交谈,也不该跟母亲顶嘴,是儿子没有教好她,儿的错。”
杨家大太太冷哼一声,“她犯同样的错误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我念其初犯原谅了她,第二次你帮她担了责罚,可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既然你教不好她,从今以后,便换我来教。”
她一锤定音,邓诗雯却是霍然瞪大眼睛,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是要给她立规矩的意思吗?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犹记得刚踏进杨家门的时候,就被婆婆立过一次规矩,整整一个月,她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几次都想要从杨家逃出去,打电话跟娘家诉苦,可母亲和姐姐们对此都不以为然,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劝她既然是杨家的媳妇,就老老实实地听杨家的规矩,绝对不能逃。
若是敢逃,就算是被杨家追回来打死,也是她该受的,他们邓家丢不起这个人。
她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挨过了那一遭,难道现在,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