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哼了一声:“你出身好,自然体会不到那些普通士卒的难处。”
曹纂撇撇嘴,嘀咕了一声。夏侯徽也不是什么出身贫赛之人,也不知道哪来的理直气壮。
“刚刚允良说了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你是想给周鲂找点麻烦,还是想和所有的吴军,包括解烦营分高下?”
曹纂没吭声。就算他再狂,也没到挑战所有吴军甚至解烦营的地步。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他百战百胜,一败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吴军百战百败,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有可能全面翻盘。
“你有什么想法?”
“周鲂迟迟没有进兵,恐怕是等附近郡县合围。如果只是周鲂,也就罢了。其他太守未必能全听他的。可若是孙夫人或者孙公主出面,就没人敢大意。届时四面堵截,我们很难脱身。”
“所以呢?”
“我们要让孙夫人、孙公主知道,我们无意与他们为敌。你和周鲂之间的战斗是私仇,仅此而已。”
曹纂笑了一声。“她们能信?”
“有机会。”夏侯徽说道:“她们以女子统兵,向来不受吴国文武拥护。如果有人打击一下这些人的锐气,她们不会反对的。就算明面上不接受,行动时也不会全力以赴。”
夏侯徽又看了曹苗一眼。“考虑到允良的安全,孙公主也会投鼠忌器。”
曹纂稍微考虑了一下,接受了夏侯徽的建议,同意安排人送一个随曹苗来的女卫回去,向孙鲁班汇报,表示无意为敌的意愿。如果护送的人员能够顺利返回,还可以趁机了解孙鲁班的位置,不至于一无所知。
夏侯徽挥挥手,示意侍女、卫士们都退出去,递了一杯水给曹纂。“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曹纂端着水刚要喝,一听夏侯徽这句话,手一哆嗦,不敢喝了。“要不,你先说?”
“你觉得天子究竟是姓曹,还是姓袁?”
曹纂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明白这是件生死攸关的事,但他没有解决办法,只能装不知道。天天忙着做战,固然有折腾周鲂的意思,但背后也有不想考虑这些头疼的事的动机。
现在夏侯徽挑破了这层假象,让他无法逃避。
“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总要面对。”夏侯徽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不是宗室内的争权夺利,而是关系到大魏江山的归属。你不会以为一旦袁氏纂夺了大魏江山,会对大司马网开一面吧?”
曹纂吱吱唔唔,不知说什么才好。
“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按照这个趋势,不管我们能不能回洛阳,太尉都有可能重新启用。”
曹纂顿时变了脸色。司马懿和司马师都是他打伤的,司马懿复出,岂能饶了他们父子?
这仇是解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