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娘子只是一个下人,张十二少不知道有这个人也很正常,可是奇怪的是,就连曾经见过她的人,也不知她长得是美是丑,是老是少。
“七姑娘的确在这里住过,当时身边也的确有位蔡娘子。蔡娘子虽说是个下人,可是架子很大,当年她陪着七姑娘住在雅轩时,从来没有出过屋子。吃饭的时候,让丫鬟把饭菜放在堂屋里,一个时辰后,丫鬟再去堂屋把碗筷收走。晨晚也是这样,丫鬟把热水毛巾送到堂屋,蔡娘子隔着帘子发号施令,比七姑娘还像主子。”另一个婆子说道。
“那她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也没人见过她?”华静瑶奇道。
“见是见过,可她戴着幂篱,搞得像是哪家的太太小姐一样,还怕让咱们看了去,哼!”显然,雅轩的下人们背后没少议论这位蔡娘子。
掩月山房有前后两个门,后门紧临山坡,门口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安全起见,张家在路边安了护栏,加之这条小路太过狭窄,过不了马车,张家人早年也曾有过把这道门堵了,只留一个正门的打算,特意请人过来看过风水,才知道这后门动不得,因此也只好作罢,只是这后门便常年累月关闭着,就连送米粮的小贩也不走这边。
苗红去后门看了看,得知后门虽然常年关着,可是也有门子,门子是个老苍头,除了守后门,他还负责后院的洒扫。
两个月前的一天,张山长冒着大雨从外面回来,次日,黄山就送七姑娘回了山水巷,而张山长病着,便一直住在这里,住了好长一阵子。
“那天下着大雨,小老儿在门房里避雨,忽然看到刚领的两把新扫帚没有收进来,便撑着伞出来,去拿扫帚,没想到刚刚走出门房,就听到有人在叫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若不是小老儿恰好从门房里出来,怕是就听不到叫门声了。小老儿更没想到,叫门的竟然是四老爷,当时小老儿还奇怪呢,这么大的雨,四老爷还从后门过来,万一打滑,滑下山坡那可就太危险了。”
苗红问道:“在下雨之前,你也一直在门房里吗?”
老苍头笑道:“公子说得哪里话,后门平日里是不用的,小老儿若是一直在门房里,那就是偷懒了,不瞒您说,除了刮风下雨,小老儿也就是晚上的时候,才回门房里歇着。”
“也就是说,那日在下雨之前,你没在后门,也没在门房里,如果有人从后门出去,你岂不是也不知道?”苗红目光炯炯,打量着老苍头,见老苍头果然目光闪烁,他便又问道,“那天门闩是不是打开了?”
老苍头缩缩脖子,恰好华静瑶和张十二少走过来,闻言,张十二少说道:“现在要查的是人命案子,你实话实说,有我在,不会追求你的。”
老苍头松了口气,连忙谢过张十二少,这才说道:“这位公子说得没错,就像是亲眼看到似的。那日小老儿去前院领新扫帚,回来以后就看到后门的门闩从里面打开了,那还留着一条门缝,小老儿当时并未多想,虽说平日里大家都走前面的门,可也没有死规定说后门就不让走了,只是后门这里太危险,能走前门谁也不走后门而已。因此后来四老爷来叫门,小老儿就以为,先前从后门出去的,应该就是四老爷。”
华静瑶看向苗红,却发现苗红也正朝她看过来,他们这时都已经想到了,从后门出去的那个人不是张山长,而是秀秀。
张十二少挥挥手,让老苍头退下,他问道:“华大小姐,该问的也都问过了,你看现在是在山房里挖呢,还是到后坡上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