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郑次辅的路子,说起来梁世白还是郑次辅的便宜老丈人,要笑死我了,不查真不知道,说起来还真是低调。”
张十二哈哈大笑,他连家门都没出,询问了府里的幕僚,就把这事打听清楚了。
“郑次辅是临老入花丛,府里的两位老姨娘年纪都和他差不多,梁世白的闺女才十六,郑次辅都没好意思摆酒,若不是他府里的清客亲口说的,还真没人相信。”
华静瑶问道:“梁世白也是一大家子,他外放的地方就在河间府,离京城也不远,按理说不用举家搬过去吧,京城里的宅子也要卖掉,他是不是钱不够用?”
张十二又剥了一颗枇杷,闻言一激动,手上沾的枇杷汁沾到衣裳上,留下一个黄手印。
“你说对了,梁家就是没钱,巩六天天哭穷,可他那是活该,巩家就他是个败字仔,能让他可劲儿花钱吗?对吧,可这梁家却是真没钱。”
华静瑶想说,张十二比巩六好像还要穷,巩六再穷,也没像张十二一样蹭吃蹭喝啊。
不过,这会儿巩六不在,就不要戳破了,日行一善。
“梁家的家底薄,既要养活一大家子,还要上下打点,还能有多少钱,对吧?不过我听说,梁世白赴任之前,原本没打算卖那宅子,因为梁二郎还在国子监读书。
梁世白有二子一女,女儿是庶出的,就是给郑次辅做小妾的那个。他的两个儿子,梁大郎读书不行,但却很孝顺,梁世白把他带在身边,梁二郎是个读书种子,已经在国子监读书了,幕僚说我见过他,不过我没有印像,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原本梁世白留下这处宅子,就是因为梁二郎还在京城,以后成亲了也是要住在京城的,可后来却又把宅子托牙行售卖,这当中肯定有事,对吧?
我就为了这事儿,让幕僚拿了我爹的牌子,宵禁以后又出去了一趟,还真没白费功夫,让他打听出原委来了。”
华静瑶连忙道谢,张十二让家里的幕僚拿上张二老爷的牌子出去,也不知道张二老爷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十二显然很得意,他继续说道:“梁二郎从小就会读书,他比他大哥更得宠,平时少不了要去参加诗会什么的,就在梁世白要动身离京之前,梁二郎在诗会上认识了一个清倌人,那清倌人叫幽兰,梁二郎与她一见钟情,居然想给幽兰赎身。那家的老鸨看准了梁二郎是个寿头,一开口就要五千两,哈哈哈,倚红楼的姑娘也没有这个价,偏偏梁二郎还真相信了,他不敢回家要银子,他跑到郑次辅府里,找他妹子借。”
说到这里,张十二又笑了起来,梁二郎摆明是被人算计了。
“他妹子手里有五千两银子?”华静瑶咂舌,反正她也没有五千两。
“给了几百两,这几百两还是郑次辅偷偷给他妹子的”,张十二笑得开怀,枇杷的汁液滴得衣裳上到处都是,他也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