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训导,这这怎么好意思,要让你破费了。”二叔公拉着陈训导的手,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都准备挨这一刀了,没想到陆庭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看似没一点赢面的打赌,竟然赢了,二叔公回过神,马上想起自己跟陈训导的赌约,嘴上说不好意思,老脸早就乐开花了。
陈训导老脸抽了抽,一脸厌恶地甩开二叔公的手:“老夫言出必行,不就是一席酒吗,请就请了,别拉手,别扭。”
一个老男人拉着自己的手,陈训导说不出的别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对,陈训导摸惯小妾的葱白小手,小老这老手摸不惯,理解,理解。”二叔公被喷了也恼,笑嘻嘻地说。
又提小妾,本来就郁闷的陈训导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要不是林郑氏在这里,陈训导还真想一把推倒二叔公,用自己的脚把他那张臭嘴踩个一百遍。
心里还没吐槽完,一旁的二叔公大声骂道:“全贵,还楞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陈训导要设席呢,那二只熊掌利索点炖上,还有烤全羊、银刀鱼来六条最大的,还有什么好的看着上,做少一点都是瞧不起陈训导,让厨子卖点力,你们东家一会也在这里吃。”
“好咧,陆郎君放心,一定弄得妥妥当当,对了,这酒是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绿蚁酒不要上,你这是打陈训导的脸,陈训导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设宴能喝这酒?要上就上你们最上等西域葡萄酒,准备二坛,喝不完老汉带回家慢慢喝,去吧。”
全贵应了一声,没有马上走,转过头把目光落在陈训导身上,毕竟他才是付钱的人。
陈训导一手捂着脸,有点生无可恋地说:“看什么看,去吧,就按陆里正说的办。”
姓陆的田舍奴不要脸,自己这张老脸还得要,刚才就是自己要熊掌、要烤全羊,总不能出尔反尔让姓陆的笑话,更不能在林郑氏面前丢了脸子,只是话一说完,陈训导的心就抽搐般地痛,吃完这一顿,自己起码勒紧二个月的裤带。
邪门了,陆家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竟然明算好手?这次真是走眼。
“喝茶”郑妍芝冲好茶好,面无表情给陆庭倒了一杯茶后,冷声说道。
不就是要喝茶吗,倒给你就是,郑妍芝故意没在茶里加盐醋,茶色看似不错,其实苦中带涩,她倒要看看陆庭怎么咽得下口。
陆庭轻轻吹了一下茶盏,微微啜了一口,茶水中带着一股涩青味,不过涩中带着回甘,点点头说:“好茶,没想到小芝姑娘是茶道高手,这是我喝过最好的茶。”
初唐茶农还没有学会炒茶发酵技术,茶叶带着一股苦涩味,为了掩那股味道,泡茶时根据个人喜好加盐、加醋、加蜂蜜、陈皮等等,陆庭还真喝不惯,郑妍芝故意什么也不加,反而更合胃口。
故意取笑自己,这个登徒浪子,什么最好喝的茶,分是是嘲笑自己技不如人,郑妍芝气得直咬银牙,不过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得问出他快速计算出来的技巧。
别的女生喜欢针线女红、琴棋书画,郑妍芝例外,从小对明算非常感兴趣,特别是解决一个明算的难题后,那种满足感让她欲罢不能,而郑妍芝在明算方面也很有天分,别说同龄人,就是很多年纪大的明算好手也不是她的对手,突然出现一个陆庭的高手,马上引起的兴趣。
这个叫陆庭的登徒浪子,人品不怎么样,样子也讨厌,但心算能力真的很厉害,好像还有一套自己的技巧,跟这样的人学习切搓能提高自己,要不然郑妍芝早就转身走了。
“茶倒了,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郑妍芝面沉如水地说。
陆庭放下茶盏,一脸真诚地说:“这么简单的帐本,普通人都能算得出,对我这里明算天才来说,没难度。”
“明算天才?好大的口气。”郑妍芝被陆庭气得笑了,自己都算骄傲的人,没想到陆庭比自己还要骄傲。
“小芝小姐好像不信?”
“不信”
陆庭耸耸肩说:“那没办法了,你信我没好处,你不信对我也没影响。”
目的达到就行,二叔公说起赌约时,林郑氏并没有反对,应该是默许,也就是说,客来居记帐的职位是自己的没跑了,有了工作也就有了收入,不用害怕饿肚子,再说能抱上林郑氏的大腿也不错,她背后可是七族五姓的荥阳郑氏。
那么多名士大儒自降身份到名门大族或富贵人家做老师,不仅仅是为了那点束脩,而是希望有天入仕时,得到这些人的帮忙,别的不说,一封举荐信就不知省了多少功夫。
这家伙,气完自己还油盐不进了,郑妍芝气得直咬银牙,一时拿陆庭没办法,转而用求救的目光投向林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