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在一个蒲团上面盘膝而坐,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短短两年半的时间,自己才刚刚出关,无双域中的形势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除非现在立刻离开无双域,就此远走高飞,否则身为碧海宫的一员,自己是无法在这场风波之中独善其身的。
梁言好不容易才加入无双城,可不想现在就离开,更何况暗中还有一个野木白,以此人的行事风格,怕是也不会放任自己离开。
想到野木白,梁言又是一阵头疼。
此人实力太强,又掌握了自己的诸多秘密,以自己现在的神通实力,是绝对不敢与他翻脸的。
向无双城的高层揭发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净,体内藏着个魔头,万一野木白来个鱼死把自己的老底曝出来,那岂不是同归于尽?
而且梁言闭关的这两年,天突、神阙、巨阙、关元这四个野木白曾经预言过的穴位,真的依次发生了窍衰,这让他对野木白的话又信了几分。
如果还得不到解救之法的话,自己只怕真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思虑再三之后,梁言还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块神秘的飞鹰木牌。
他把从碧海宫中得到的消息,还有八位通玄真君各自得到的任务,全都以神念的方式传入了木牌之中。
第一次给野木白传递消息,梁言并没有任何隐瞒,他也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等待了片刻之后,木牌之上忽然光华一闪,却是一道神念传了回来。
梁言急忙将神识探入其中,发现野木白送来的并非是下一步指示,而是一门口诀。
除了口诀以外,还有一个药方,里面大都是一些珍贵的天材地宝。
药方的最下方有一句话:“每月依法行气一次,服药三次,可延缓‘枯骨修罗印’的发作,至于彻底根治之法,三年之后自会奉上。”
看到这个行气口诀和药方,梁言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把法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在心中暗暗忖道:
“这法诀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至于那药方,还是先暂时收起,等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再去无双城找人帮忙看看..........”
梁言把口诀和药方记下之后,就抬手打出一道法诀,那飞鹰木牌上光华一闪,所有神念全都消失,最后又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木牌。
他将木牌收入储物戒中,就在自己的密室内盘膝打坐,默默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梁言就离开了自己的洞府,和计来、李希然一起赶到了约定的地点,而宋茹、不闻居士和方立人也早就已经在此等候。
宋茹眼见众人都已到齐,就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这次去的大夏国,是无双域中的一个世俗国度,他们的皇室血脉经过我们无双城认可,这些年一直都负责境内灵石矿脉的开采,此前从未出现过纰漏。但是最近这一年却停止了对矿脉的开采,也没有向无双城说明原因。”
梁言听到这里,心中也自了然。
这南极仙洲的世俗世界和南垂大不一样,修真求道在这里不是秘密,即便是在一些偏僻的乡野村庄之中,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凡人皆以能拜入修真宗门为荣,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够踏上仙途,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庙堂之中,也有修士存在,只不过大都是一些资质不高、求仙无望的修士,选择在世俗庙堂中谋个一官半职,坐享凡人的荣华富贵,了此一生,也不算白费了一身修为。
这大夏国的皇室能被无双城认可,必然是一个修真家族,至于统帅三军的将领,也必然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修士。
“大夏国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停止上供,唯一的原因,就是受到了其他势力的胁迫。按如今的局势来看,九大门派是最有嫌疑的,却不知道大夏国附近,都有哪些修真门派?”梁言沉吟着开口说道。
宋茹听后,想了想开口道:“大夏国方圆万里之内,都没有什么大型的修真门派;至于万里之外,却是归一门、赤霄书院和龙牙宗这三个宗门距离较近。”
“三大宗门吗..........这要查起来却是有些麻烦...........”梁言沉吟了一会,又开口问道:“往年大夏国是由谁来负责开采灵石矿脉的?”
“是铁狮将军王书洛!”
“好!那就先从他下手,咱们不妨去军营中走一遭,此人一定知道点什么。”梁言建议道。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由宋茹带队,一同出了无双城,直奔大夏国的领地飞去...........
大夏国土地辽阔,人杰地灵,从建国至今已历三千余年。
据说当年的开国皇帝姓周,曾经是一位云游四海的方士,后来路经此地,发现诸王割据,战火连天,百姓民不聊生。
他不想战火继续荼毒下去,就在此地组建起了一支义军,招兵买马,逐鹿中原,最后陆续灭了诸王,一统全境,并改国号为:夏。
这位开国皇帝把精力都放在治理国家上,以至于耽误了自己的修行,到最后也没能再突破自身的瓶颈,最终于皇室大殿中坐化。
他的皇室后人也都是贤明君主,继承了开国皇帝的遗志,把大夏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深受百姓爱戴,无双城也是因此才承认了周氏家族的帝王血脉。
这天,大夏国境内,一片肃杀的军营之中,一个年逾五十、身披盔甲的白发将军,正端坐在自己的帐内。
他手里拿着一封刚刚拆开的密信,脸色阴沉,眉头几乎锁在了一起。
看这样子,就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极力克制的模样。
半晌过后,忽听“啪!”的一声,这位老将军再也无法忍受,一巴掌把那封密信拍在了桌上,直接把身前的青铜桌给拍了个粉碎。
“哎,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他身后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满脸紧张,目光时不时往帐外看去,似乎担心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这帮贼子,欺人太甚!若非..........若非他们使这种阴险手段,本将军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老将军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而那文士在观察了一阵,确定军帐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擦了擦冷汗,依旧有些不放心地劝说道:“将军慎言,您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