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谢姊姊不方便,辛苦你代劳一下。”杜英笑道。
回答他的,是疏雨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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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夜色已深。
谢奕站在议事堂上,看着象征着王师的小旗帜插在沙盘各处。
王师斥候这几天已经把周围“掘地三尺”,甚至还收复了很多只剩下一些流民的县城村寨——也就是沙盘上的旗帜所在——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南阳城中守军的去向。
因此几乎可以断定,南阳的羌人,重返许昌,一去不回,走的干脆果断。
“从南阳北上许昌,大概是为了接应姚襄?”一名参谋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潼关的战报已经送了过来,姚襄渡过大河前往河东······不过话说回来,显然姚苌是不知道此事的,因此北上也说的通。”
“不守南阳而直接丢下城池返回许昌,会引起我军追杀,军队之慌乱,恐怕更甚,姚苌之前的种种举动说明,其也不是这种胆怯畏战之人。”
“或许是因为权翼已经预料到了我军在不知是不是有诈的情况下不敢追杀?我们审问俘虏之后得知,权翼虽然是汉人谋臣,但是在姚家颇受尊重和重视,据说此次撤军便是权翼主张的,对此,姚苌只是照做,甚至都没有办法表示反对。”
“既然如此,那我等更可以认为,其中可能有诈,但或许权翼之图谋,并不在我们。或许权翼已经猜测到了从熊耳山前来的羌人被我们发现,因此知道南阳坚守下去的意义也不大,不是便宜我们,就是便宜大司马,所以还不如拍拍屁股走人。”
“你这样说的他们走的很潇洒似的。”有人吐槽道。
众参谋都忍不住发出笑声。
说到底,南阳之战是打了一场胜仗,因此大家的心情还是颇为舒畅的。
不过谢奕回过头,看向他们:
“所以羌人如此仓促的前往许昌,单纯只是因为害怕我们,或者并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么?”
俨然,这并不是羌人和氐人一贯的性格,他们大概更喜欢先狠狠地在敌人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因此谢奕相信,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单纯的只是让姚苌撤兵,姚苌不见得就会听从权翼的话。
那么原因在哪里?
一名参谋凝视着沙盘,突然间嘴唇轻轻颤抖着说道:
“返回许昌,该不会是为了绕开南阳和淮西之间的群山,直接从汝水和颖水南下淮南吧?”
众人顿时震惊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淮南的王师,有没有做好准备?
并且孤军深入,羌人到底是会把淮南闹一个底朝天,还是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谢奕也露出震惊神色,疾步行到沙盘前,注视着上面的标注:
“可能,有可能······”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外就骤然响起仓促的脚步,而“咚咚咚”的鼓声,更是让议事堂上的众人都露出惊愕的神情。
这是敌袭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