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接过话头:
“但这其中的尺度,商曹还是要把握好,每一项评选都必须要公正,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私心私欲,就导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如果商曹做得好。
那么今日能够品评长安商贾,明日自然就能品评天下商贾,而若商曹做的不好,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都督教诲,属下谨记。”全旭颔首。
“陪余走这一程也辛苦你了,晚上余还想听一听你对整个雍、凉、并商贸建设的想法,所以现在可以先去休息。”杜英挽住谢道韫的手。
全旭识趣的告退,自不会打扰都督带着家人逛街。
杜英也呼了一口气:
“余之前还是很担心市场这边,全旭不能胜任,不过目前来看,好像是余小觑了他。”
谢道韫温声说道:
“天下英雄诸多,有被埋没的,有难以崭露头角的,夫君只是一眼看去,也不见得就能够认清一个人的真才实学。
全旭当初来关中的时候只是一个略微积极一些的小商贾,夫君委以重任,而他报之以今日之长安市集,岂不是说明夫君同样发掘出来一块金子?
金子,本来就不一定是一眼就能看到,金光闪闪的,也可能需要大浪淘沙,也可能需要一次次的打磨。”
想到了自己的经历,谢道韫唇角微翘,嫣然一笑:
“就像是妾身,初来乍到,不也是不了解夫君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吗?妾身能够将夫君的想法一一落实下去,也少不得夫君的教诲指点,所以妾身自诩为一块被夫君打磨出来的金子,也不为过吧?”
杜英捏了捏她的手心,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直接揽住谢道韫的腰肢,现在关中的男女大防已经逐渐被打破,有都督以身作则,因此大街上也已经能够看到很多手挽着手、言笑晏晏的男女,但直接揽着腰,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毕竟现在关中书院之中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喷人的大儒们也不少。
杜英只是在一点点的向下拓展他们的忍耐底线,还没有疯狂到直接在他们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的地步。
他当即微微低头,迎上谢道韫的目光:
“那大概也不算是,毕竟打磨了这么久,不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么?”
谢道韫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顺着杜英的目光再往下看,看到了自己的小腹,才知道杜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她顿时忍不住轻轻打了杜英一下,用不引起身后众人猜疑的小声,轻轻说道:
“那这也不是妾身一个人的事······”
“所以说,有一些还是需要我们尝试的。”杜英一本正经,“比如你在上面?”
谢道韫凤目生寒,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是在大街上就能直接说出口的话么?
“公子,需要尝试什么?”归雁蹦蹦跳跳的跑到杜英的身边,将手中的两根糖葫芦向杜英和谢道韫手里塞,“刚买的糖葫芦,你们尝尝,可好吃了,夫人都吃了两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