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书没什么意思,她看了两页就放到了一边去,兀自靠在床头出神,默默思忖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那边,侍女回到皖月的院子,她已经插完了花,正拿着那只梅瓶左右看着,似乎在看有哪些地方不满意似的,余光瞥见侍女回来,便道:“她这架子还真的越发的大了,还请不动。”
侍女没办好事,把头压低了:“奴婢瞧着云夫人那伤着实是重了些,现在在床上是分毫动不得身的。”
她这样一说本是想给自己开拓,没想到皖月一听倒是来了兴致,轻轻一挑十分秀丽的眉:“这样难看?”
侍女还没反应过来,她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这样的话,我还真该去看看才是,后院内互相关怀,这不是中原这边的规矩吗,我知晓。”
于是便领着一群人去了江熹微的院子,一看却是大失所望,还没进门就先皱眉。
“你说她病得起不了身,那你看那个坐在树下的人又是谁?”皖月颦眉看身边的侍女,却没有多管她,兀自往院子里面去了。
“今日这天气不错,夫人倒是好闲心。”
院内的一棵树下有一张石桌,江熹微正坐着喝茶,目光随意瞥着进来的人,也不说话,这样却正是彰显了她骨子里的金贵和从容,所谓天生上流,大抵如此。
皖月过去了,却没有坐,故意站着,似乎这样才有高人一等的居高临下之感。
“看什么?”江熹微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是想说我眼熟吗?”
旁人或许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皖月立马就懂了其中深意,听出了几分威胁。
当初大漠她可是见过江熹微的,也是她把季墨白交给她的,成就了如今的她,可是既然那个时候选择了放手,现在又为什么要再出现?
如果她就这样干干净净的消失了,岂不是对所有人都好?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她是想要抢回什么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她千方百计的嫁进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过如今就算是她说任何话,将军也不会信她,估计她自己也清楚,所以一直什么都没有说。
皖月静静的打量着江熹微,像是在和她做无声的较量,告诉她不要不自量力了,将军现在不可能再听她说一句话,难道她现在还不明白吗?
皖月和江熹微对视,但是江熹微没什么兴趣,淡淡移开了目光:“坐吧。”
皖月看了她一会,这才坐下,又看到茶盏里的泡的茶,皱了皱眉:“看来夫人这身体,已经是大好了?”
“大好倒还谈不上。”她随意回答,兀自倒了一盏茶,给对面的人递过去,“喝茶。”
主母给她递茶,想想就觉得好笑,皖月也确实笑了:“这茶,我可不喝。”
江熹微盯着茶水:“怕有毒不成?”
“倒也不是。”她不动声色,“是喝不惯这么糙的茶。”
这分明的嘲讽与挑衅没有掀起一点波浪来,江熹微的手还举着茶盏:“喝不喝得惯,试试就知道了,或许有些人天生便爱喝这些呢?”
“你!”皖月轻易便被三言两语挑得乱了分寸,瞪着江熹微,“你当真觉得现在到了这里,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大小姐吗,你也不过是庶出罢了,按你们中原人这里的规矩,你这身份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我没那个意思,别多想。”她示意手中的茶杯,“喝茶。”
皖月憋着一肚子气,瞧了一眼她始终端着的热茶,眼底闪过些什么,却最终是把手伸了过去接茶,但又在刚接到手中的时候故意一松。
眼看着茶水就往江熹微那边倒,但没想到她动作更快,抬手一挡,茶盏又换了方向。
茶水一瞬间就泼到了皖月的手背上,不过茶水并不太烫,江熹微一把将她拉住,把落在她身上的茶杯往后一拂,瓷盏应声落在地上碎裂,皖月吓得花容失色。
“你干什么?”反应过来的他她一把拂开江熹微的手,面色凌厉,活像是看着要谋害她命的人一样。
“你想多了,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她故意顿了顿,放慢了语速,果然皖月神色立马警惕起来,江熹微这才淡淡道,“只是我刚才替你摸了脉,发现你身上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