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着,素手拿起酒壶,白色酒杯里就斟满了清酒。
“殿下,今日宴会上贵女众多,可有入眼的?”
一杯清酒入喉,喉头就生出一股子灼烧之感。
江熹微皱起眉头,最终还是放下了酒壶,今日的重要人物都出现在她眼前了,她可不能喝酒误事。
徐羲白见她满怀心事,一腔愁思,从前她潇洒恣意,他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黯然神伤,自然明白为哪般。
他方才已见到江熹微与徐延亭之间的眼神交流,心中失落异常,可没想到云连心竟拿出了徐延亭的鸾佩,也不知上天是何安排,可不管如何,他心中总是有几分侥幸的。
贵女众多,入眼的不少,入心的却只有眼前一个。
他眼神极致温柔——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有看着她的时候,才会如此彻底。
江熹微察觉到他温柔的眼神,避开了,倒上一杯酒,小啜一口:“殿下,那边可有人看着你。”
她眼神一勾,就瞧见一位贵女眼神热切地看着徐羲白,纵然现在他在御前不算得宠,但是论起相貌来,他确实是一等一的。
然而,徐羲白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贵女,有时候温柔也带着冷意。
江熹微心中了然,相比有的人称心如意,有的人今日注定要失意了。
不过旁人失意得意,都与她无关。
她笑着独自饮酒,好在酒劲儿不大,她撑得住。
然而正当宴会到最后关头,一个宫人却慌然走了进来。
“宁王殿下。”
宫人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徐延亭面前:“皇后娘娘,殁了。”
宫人声音很大,在场之人无一没听到的,江熹微倒酒的动作微微一滞,清凉的酒液便从杯子里溢了出来。
皇后,死了?
江熹微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抬头看向徐延亭。
徐延亭本是一脸愠色,一听这话,脸色微白。
“走。”
他来不及多说,脚步急促地离开了宴会,至于鸾佩一事,已经被他暂时搁置。
江熹微见状,立刻跟着出去,而徐羲白见她走了,也立刻跟着出去
皇上亲允的宴会,就此匆匆落了幕。
皇后的事情,就算给宫人一百二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说笑的,谁还敢在这种关头出风头。
众人面面相觑,暗想今日的盛装打扮,算是打了水漂了。
江熹微紧紧跟在徐延亭的身后,却一声不吭。
徐延亭虽依然挺直了背,可此刻却带着几分颓废慌乱。
皇后身死,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谁都没有心理准备。
她是最近听闻皇后宫中遭遇走水,皇后受了点惊吓,不过太医说过,皇后已无大碍,今日怎么会?
江熹微暗自琢磨皇后死去的真相,心中隐隐觉得此事跟胡人有关。
想到这,江熹微悄无声息地看了眼走在身边的、默不作声的徐羲白。
徐羲白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对上她的视线,“怎么?”
江熹微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并未多说,与徐羲白一路跟着徐延亭。
皇后殁了这等大事,皇上定然会彻查到底。江熹微想要跟着查探一番,因为皇后不仅是徐延亭的生母,还是一国之母,这样的身份,举足轻重。
然而,等江熹微来到皇后宫门口时,却被宫人拦在了门外。
“江小姐,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宁王吩咐,谁也不许进去。”
宫人心知江熹微身份不简单,平时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个主儿的,可今天皇后殁了,皇上大发雷霆,宁王又亲**代,他也很是为难。
徐羲白听了这话,便要劝江熹微先回去,可江熹微却不肯。
此时他还有事处理,无奈之下也只能让她在门口等着就好,自己先行离开。
江熹微也不为难宫人,便隔着门远远打量了一眼皇后宫中情形。
宫人们尽数跪着,个个面露惶恐,身体剧烈颤抖。
看来皇后之死的确有很大的问题。
想罢,江熹微便抓了那个传信儿的宫人,问道:“公公可知皇后娘娘她是如何?”
她比了个手势,吓得宫人脸色煞白煞白的。
“哎哟!江大小姐,您在这瞎打听什么,可是要吓死奴才我啊!”宫人拍着胸脯,压低了声音却也掩不住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江熹微一脸严肃,低声说道:“我知晓这是一国大事,皇后娘娘体恤百姓,心地善良,我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伤心异常。”
说着,江熹微就抹着眼泪,黯然神伤起来。
宫人见她流了泪,微微一怔,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小姐,您就别胡乱打听了,奴才也只是勉强听了一耳朵,事实如何还没查出来呢!”
江熹微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立马抓住这点追问:“不知公公听说什么了?”
宫人见她誓不罢休的样子,心中也是万分无奈,他谨慎地查看周围,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宫中走水,太医初步判断是那烟里有毒,侵蚀了皇后娘娘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