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起头,对上徐延亭那双审视的眼睛。
“什么棺材?”徐延亭心头一震,大步走向那个少年。
少年对上徐延亭暴风疾雨般的眼神,心中有一些害怕,可转念想到江熹微的交代,他又说道:“其他事情我亦不知,不过,江小姐让人在四日前给宁王殿下送一封信,信里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宁王殿下。”
“信?”徐延亭从未见到过什么送信人,更没有见到什么信,什么事情,什么真相,江熹微到底背着他在谋划什么?
一时间,徐延亭心烦不已。
见状,少年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难道宁王殿下没有收到信?那可糟糕了,江小姐千万叮嘱,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徐延亭闻言,见少年神色严肃,飞快地回忆四天前遇到的事情。
那日并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有人来吊唁江熹微而已,吊唁,钟贵妃!
徐延亭猛地想到那天钟贵妃上门,立刻就出了宁王府,直奔江熹微坟茔而去。
“宁王殿下……”
少年想说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把棺材这件事解决了,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管家给拦住了。
“王爷自有王爷地分寸,你不要着急。”老管家故作镇定,实则内心也慌乱不已。
他刚刚在一旁探听,隐约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地真相,难道说江小姐,没死?
这个念头一出现,老管家就激动得再也压不下去了。
可如今江熹微已经被埋了,若真是如此,她不是要被活活憋死?老管家心中又惊又怕,只能希望自家王爷的动作快一点,能够救下江小姐。
这边。
徐延亭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立刻叫上最为信任的手下,赶去了江熹微的坟墓。
昭玉宫里,钟贵妃似乎心情不错,宫人都看得来,她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钟以萱在屋内梳妆,看起来依旧端庄柔婉,不过她已经换下了之前素雅的衣裙,一身藕粉色华袍,坐在梳妆镜前,安静地看着镜中地女子。
虽然她是年长徐延亭,但是她年纪也不大,不是么?
她瞧着自己的脸,努力笑得像更年少的时候,多好的年纪啊。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暗暗感叹,她本是徐延亭的表姐,倘若她没有进宫为妃,其实……或许她可以做徐延亭的王妃或是侧妃的。
可如今这条路,已经走到了这般地步,也不算太坏。
钟贵妃想着想着就笑了,笑到最后,泪流满面。
“娘娘,宁王殿下带着人赶去伯阳侯嫡女的墓了。”
钟贵妃的贴身宫女匆匆进门,小声地对她说道。
“什么?”钟贵妃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温婉一瞬间失了本真,面色微沉,“带了多少人?”
宫女摇摇头:“具体尚不知晓,不过不多。”
“去。”
钟贵妃猛地站起身来,还来不及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就出了宫门,朝着江熹微的墓匆忙赶去。
另一边,徐延亭一到江熹微的墓前,就立刻让人掘墓,把棺材挖出来。
若非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定会犹豫万分,毕竟江熹微刚刚下葬,就要把人挖出来,不太好。
很快,这些人就拿起手中工具,开始掘墓。
不到一盏茶地时间,棺材就露了出来。
徐延亭心脏微缩,立刻跳了进去,与几人一起掀开了棺材盖。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顿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什么表情。
“空的?”
其中一人惊讶万分,江熹微可是自家王爷亲眼看着下葬的,现在挖出来,怎么会是一个空棺材呢?
徐延亭站在棺材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也是心情万分复杂,一路揪紧的心这个时候似乎松了些,可以喘口气,但是似乎又被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
棺材是空的,那江熹微很有可能就没死,可她没死的话,那人又去哪了呢?这个问题,让他更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存不得侥幸的。
徐延亭握紧了拳头,余光看到一个女人匆匆向这里走来。
是钟贵妃。
徐延亭从下面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钟贵妃,从她的眼睛,直到她的脚尖,他在来时地路上想过,可能会扣下那封信的人会是谁,可到最后,他只能想到钟贵妃。
那日,伯阳侯府只有钟贵妃上门吊唁,因为她的出现,伯阳侯府周围的人还被清理了一番,不得有奇怪的人出现——是她带来的人清理的。
那么,那封信就只可能在钟贵妃的手里了。
“王爷,你怎么回来这儿,出了什么事吗?”钟贵妃暗暗捏紧了手帕,故作镇定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又很快移开,看到已经被挖开的坟,还有空棺,她也愣了愣,不知几分真假的震惊问,“这是怎么了?”
徐延亭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钟贵妃,又为何会在这?”
他冷眼看着钟贵妃,他主管大理寺这么久,看人神色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思如何,如今似乎真相呼之欲出。
“我……我也是听闻王爷突然赶来,担心出什么事,这才跟着来的。”
钟贵妃笑一声,却在徐延亭的目光下,却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知道自己如今走错了棋,她不该这么快过来的。
“是吗?”徐延亭缓缓抬起手,向她伸出手,“信呢?”
钟贵妃脸色一白,却还要强装镇定地扯了扯嘴角,“信?什么信?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