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熹微瞧见那罐子茶叶,还担心徐延亭会触景生情,想起已故皇后,却听徐延亭打趣儿地问道:“这可是母后送给儿媳妇喝的茶,你迟迟不肯喝,是不想做我的王妃吗?唉,罢了罢了!”
见状,江熹微暗叹人前冷漠疏离的宁王殿下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这就喝。”
江熹微唤来丫鬟给她送一壶热水来,她亲自把茶泡了。
很快,热水送来了,江熹微毫不迟疑地取出茶叶,放在茶壶里,热水冲泡。
一时间,茶香四溢。
江熹微鼻尖微动,闻着房里淡淡的茶香味,笑道:“这茶,总要在合适的时候喝。”
说罢,她为徐延亭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便坐在了徐延亭的对面。
徐延亭默不作声地瞧着她,眼神温柔缱绻,好似少看一眼,江熹微就能被人偷走一样。
“喝茶,看着我做甚。”江熹微将茶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快喝。
徐延亭淡淡一笑,与江熹微一同饮下这杯茶。
“江熹微,你以后就只是我的宁王妃了,可别出去招蜂引蝶了。”
徐延亭笑了一笑,放下茶杯。
此时,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尚未处理。
“你要走了?”江熹微一向了解徐延亭,瞧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杯子,必是心里还有什么事没有办好。
徐延亭点点头,“你体内的蛊虫虽然解了,但外界的威胁还没有彻底消除。”
江熹微心中了然,徐延亭所说的外界威胁,无疑就是大晋帝了。
大晋帝曾经因为忌惮想要杀死她,如今她死而复生,倘若不能说明,必会为伯阳侯府引来灾祸。
然而,此行解释,无论是她还是她的父亲,都不如徐延亭亲自去向大晋帝解释来得好。
一来,徐延亭是皇后嫡子,大晋帝的亲儿子,他的话,大晋帝更容易相信,二来她贸然进宫,恐怕还会引起一阵骚乱。
既然如此,不如让徐延亭进宫说明事情缘由。
“好好在家待着,我会处理好的。”他抱了抱江熹微,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觉得心中安定了不少。
江熹微点点头,说了声好。
徐延亭与江熹微作别之后,便只身前往皇宫,与大晋帝说明她死而复生之事。
御书房内。
大晋帝坐在书案之前,面色晦暗不明。
“你说,江熹微活了?”大晋帝半眯着眼睛,审视着面前站着的儿子,心中一番考量。
徐延亭点点头,解释道:“那日,季将军与江熹微成婚,却遭人陷害,她的死,也是被人算计之中,还请父皇明鉴。”
说罢,他便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大晋帝瞧他神情严肃,加之江熹微死讯传出时,伯阳侯一夜间苍老许多,不像是作假,心里也就打消了大半的疑虑。
而剩下的疑虑,则因为他对伯阳侯府的忌惮,而被他压在心底。
“罢了,江熹微乃伯阳侯独女,又是他的掌上明珠,死而复生虽是奇闻,但能留得一条性命,也是好事。”
徐延亭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多谢父皇体谅。”
大晋帝半眯着眼睛,看着一直提着一口气的徐延亭,问道:“既是江熹微与季将军的婚事,那为何最后季将军承认的妻子却是云丞相之女云连心?”
季墨白当初可是亲口承认了,他迎进门的妻子,就是云连心。
大晋帝虽然人在皇宫,但对这些事情却了如指掌。
徐延亭深知他心中还有怀疑,便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这才导致出现替嫁的问题。
大晋帝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今云连心已死,无论他作何猜想都是死无对证,索性不再追究这件事,也算是给伯阳侯府一个人情。
想罢,大晋帝摆摆手,说道:“既然季将军承认了云丞相之女云连心是他的妻子,那他与江熹微的婚事就不作数了,其他事,朕也不管了,你先下去吧!”
话音落下,徐延亭再磕了一个头,默默地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外,红墙青瓦,人影疏疏。
徐延亭想到江熹微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
他目光落在钟贵妃的昭玉宫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惆怅。
今日,他进宫并非只为见大晋帝,还有钟贵妃,他的表姐。
他独身来到昭玉宫外,守在宫外的宫女看到他,连忙请他进去。
此刻,钟贵妃躺在贵妃塌上,一脸哀容。
上好的红木雕花八角桌子上,一炉香燃起,幽幽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宫殿里。
“娘娘,宁王殿下来了。”宫女是她的心腹,自是明白她心中惦念,很快就带着徐延亭进了她的寝殿。
钟贵妃目光一晃,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拔出来,“他来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堪堪从贵妃椅上起来,扶着宫女的手就往外走去,正好遇见向里走来的徐延亭。
“宁……宁王。”钟贵妃瞧见他,慌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又吩咐宫女上茶,“还是宁王殿下最喜欢的茶。”
“近日可好?”徐延亭没有提及那日的事情,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