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金永贵不再搭理张君佐,提刀转身又来到十方面前。
十方一看金永贵又回来了,魂儿都飞了,动也不敢动一下。
“小子,我问你,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尽管金永贵语气平淡,但十方依旧被问了个胆战心惊,心下惴惴:“我师父不是你刚杀的吗?怎么反而问起我来呢?”
但瞅着金永贵,十方很清楚,真这么说,估计没说完,自己也要人头落地,因此半天没敢吭声。
金永贵眉头一皱,似乎耐心用尽,“像你这样的蠢货,还好意思说想活。”说着又把刀举了起来。
十方见金永贵又举起刀,吓得一哆嗦,心说:“去他妈的,要想活的长,装傻莫逞强。”
因此十方赶忙说道:“我师父,是,是白袍子杀死的。”
金永贵举着刀,“那白袍子又是怎么死的?”
“是,是我师父杀死的,对了,他们是一起同归于尽的。”
金永贵这才放下了手,用刀指了指三个雁翎逃兵的死尸,“那他们又是什么人?又如何死的?”
“他们,他们,是占山的强盗,想来庙里劫掠,不巧碰上了阴煞摩罗,被阴煞杀死了。”
金永贵满意的点点头,“等到了定远衙门,如果徐大人问你,你会怎么说?”
“谁问我都一样,这三个是强盗,被阴煞摩罗杀了,我师父和白袍子同归于尽,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十方一口气重复了三遍。
“孺子可教。”
金永贵用刀拍了拍十方满是汗水的光头,“如果有一天你说的和今天不一样,这满地尸体,就是你的下场。”
十方玩了命地不停点头,心说:“如今,我也只能良心夹裤裆,装傻说瞎话了。”
“金大人果真老江湖,这一手颠倒黑白用的是炉火纯青,张某佩服。”张君佐又出声说道。
金永贵猛然转身,见张君佐还坐在原地,并未挪动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先生一向神机妙算,有洞察先机之能,金某区区边防小吏,哪配得上先生谬赞,这风凉话就免了吧。”
张君佐似乎并未介意金永贵的反唇相讥,“张某肺腑之言,大人又何必过谦,既然大人已经稳操胜券,我也命不久矣,不知可否在我死前,一解心中疑惑?”
金永贵略一犹豫,但一想正如张君佐所说,如今大局已定,只要我远离他身边左右,不被他暗算,他也无计可施。
而且金永贵一向自视甚高,每每以豪杰自居,对张君佐也略有些相惜之意,因此说道:
“金某对先生一向也极为敬佩,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得已而为之,但先生的本事,金某也略知一二,我可不相信先生心中还有疑惑。”
“虽然大致清楚,但尚有几点疑问未解,希望金大人不要欺瞒我这将死之人。”
金永贵一直留神张君佐的一举一动,唯一担心的就是张君佐留有杀招,因此才不敢轻易近身下手,只想等着张君佐自行咽气,但张君佐虽然中了噬魂咒,解了六魂幡,却迟迟不死,心中也不免疑虑。
此刻又听张君佐想让自己解疑,转念一想,也罢,如今离天明尚早,我也必定要亲眼看着他咽气才行,倒不如和他答对一二,拖延到他死了,方能安心。
因此金永贵点了点头,“好吧,我也敬先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要不是各为其主,我也不想和先生敌对,那就如先生所愿,在先生上路前,不给先生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