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幼双眼里,田翩翩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女主脸,再加上陆承望这配置。
张幼双无不怀疑地心想,她真没穿进什么架空的科举种田文里吗?
少女一看到她,那张波俏的俊脸上就露出了点儿慌乱之意。
“双双,双双,你爹娘……”
她飞快地往屋里瞅了一眼,那双杏儿眼里闪动着担忧,恳切等种种复杂的光芒,轻声儿地问:“是不是又打你了?”
所以说这对狗爹妈不干人事儿已经众人皆知了么!
“承望哥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他个大男人不好上你家门,就托我过来了。”
“这个……”女孩儿忽然一拍脑袋,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个食盒,往张幼双怀里一塞。
“这个给你吃,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田翩翩担忧地抿了抿唇,“你先吃着,这里还有伤药。”
“你爹娘还在,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你放心好了,我和承望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又牵着裙子,重新钻入了夜色里。
这位姑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幼双愣是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肚子倒先是响了。
揭开一看,这里面竟然是一碗粥,一碟小咸菜,陆承望那张油饼,除此之外,田翩翩还往里面塞了俩白胖胖的馒头。
张幼双一向不是个亏待自己的,啃着馒头漫无目的地乱想。
咽进去最后一口面皮,张幼双一个激灵猛然间想到了今早那副诡异的场景。
默默地摸了把胸。
她好像真的一穿越过来就把这位兄弟给睡了。
嘶——
头发瞬间麻了半边。
……
耽误了这么久,她现在去买避孕药还来得及吗……
***
田翩翩悄悄摸回去的时候,田家的灯都已经熄了,院门口立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田翩翩心里咯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就是田王氏。
田王氏就守在门口堵着她呢!
瞧见田翩翩,田王氏眉头一皱,“你又去张家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去给张幼双送吃的去了?”
“叫你不去你非要去!这姓张的关你一个姓田的什么事儿?”
田翩翩心虚地不敢吱声。
戳着田翩翩脑门,田王氏恨铁不成钢的骂:“你听着,你老娘我看过的人多了,这张幼双根本就没安好心。”
“周霞芬那泼皮做梦都想着做诰命夫人呢,”田王氏抱臂望着夜色中的张家屋,嗤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下的那俩崽子是什么德行。自家儿女不中用就把主意打到人陆承望身上去了。等哪天你承望哥被她勾走了,你就哭吧!”
“娘!”田翩翩皱着眉,跺了跺脚,生了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双双?”
田王氏心里不屑。
什么叫怎么能这么说?
这张幼双就是个下作的小黄子,她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算盘吗?
承望年纪轻轻就过了府考成了童生,人先生也都说了,承望这最后一场道试肯定能考过!只要过了最后这场道试,承望可就是秀才了。也就她这闺女信她没心眼,要再这么下去,陆承望这么个金龟婿真被拐跑了,她这傻闺女就哭吧。
等进了屋田王氏还在抱怨,“要我说周家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拘在家里不嫁人。”
“这挑挑拣拣的样子,还真当她这闺女能嫁个什么金龟婿?也不看看就她这般模样。”
田开富不耐:“关你什么事?还不快睡,这都什么时辰了?”
田王氏却来了精神,一扭腰,推了田开富一把,“诶你说,我把张幼双介绍给吴家大郎怎么样?这也不算亏待她啦。”
要说这吴家大郎可算是田王氏的老主顾了。
原来这田王氏和那《金瓶梅》里的王婆子一样,也不是个本分的,端得有些好本事,平日里是又做媒婆又做牙婆,又会抱腰,又善放刁。*
这些浮浪子弟有几贯家资,好弄风月,她就在其中牵线搭桥,寻些良家子与他们作乐,做些半开门的买卖。
她舍不得自家宝贝女儿进火坑,更提防着陆承望这个乘龙快婿被张幼双拐跑,便想着不如拐张幼双与吴家大郎作个外宅。
这样一来,既能打发走张幼双这个下作的小黄子,还能赚几个银钱使唤,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田开富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哪里听她在说些什么,含糊道:“行行行。”
“那正好,”田王氏也不在乎田开富这副死相,自顾笑道,“那我赶明儿就去探探她的口风。”
田王氏既已认定了陆承望是她老田家的人,就像条护食的狗一样,四处提防着各路妖艳贱货来勾搭她这宝贝女婿。很不幸地,张幼双就成了她眼里这别有用心的妖艳贱货之一。
至于张幼双,在她眼里“清北预备役”再牛逼那说到底也不是清北高材生啊。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志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地在堂屋里坐下,一声不吭地喝着稀饭。
安哥儿被周霞芬哄着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在那儿背《三字经》。
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地就是那两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没背上一会儿就烦了,把这《三字经》往桌上一扔,扭着身子吵吵闹闹地要出去玩儿。
周霞芬哄祖宗似的,好言好语,温声相劝,拿着个帕子细细地抹去了他嘴角的饭米粒。
“安哥儿,再背一会儿,就再背一会儿好不好啊。”
往常这个时候,张幼双早就将一家人的饭备好,自去屋外洗衣服了,然而一直到现在她那间屋却安安静静的。
昨天闹腾了一晚上,张周夫妻俩都没睡个好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