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寿春的军民是保住了。剩下的,只看她何时能获取他的信任接近他,为夫报仇……
第十日,齐军整合完毕,预备南返。谢窈本以为跟随他北去无望,不想出发前的那个夜晚,他麾下的十七却来敲了门:“我们快就回北方了,还请夫人事先备好行李,明日我们得赶早呢。”
她便吩咐了春芜去做。十七望望房间里的女孩子,憋着笑,又道:“大王叫夫人过去,夫人,请吧?”
她心下一愣,面上却是淡淡的:“这会儿吗?”
“当然。”
床畔铺床叠被的春芜已经紧张地攥着床栏不放,谢窈面上却还是一贯的淡然:“我知道了,多谢薛将军告知,我等沐浴后就过去……”
“不用了。”十七却笑着打断她,“主上说,叫您现在就过去。”
春芜的心一瞬提了起来,竟无耻至此!谢窈心觉尴尬,勉强笑了笑,纤手却将裙角攥得紧紧的,跟了上去。
正房里,十七将谢窈带进去的时候,斛律骁已经沐浴过,换了身绵白寝衣,在灯下看一幅南北边境的地图。
“大王。”
她嗓音轻轻细细的,向他行礼。
“起来吧。”他仍是专心致志于手中的画卷,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谢窈抬头睇了他一眼,灯下的男人斧凿刀刻的轮廓和昳丽俊美的相貌都柔和不已,不像那个兴兵南下的刽子手,倒像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子,可以让她自欺欺人,将他幻想成亡夫,对于接下来的事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视线移开,她又打量了下屋中的布置。一应布置都被齐军换过,那些曾沉淀着她和夫婿美好回忆的几榻书画,也都全然消失不见。
壁上挂着的她亲画的田园山水图被换成了寿春山川形势图,曾用来摆放花卉的紫檀木花架也被换成了剑架,上面置放着一把七星宝刀。
谢窈看着全然陌生的房间,本自眼角微酸,待看到那柄短刀,目光却微微凝滞。
“那刀太重,你们女人家拿不动的。”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传来,她仓促低头,眼角摇摇欲坠的泪飞速坠落。斛律骁目光扫去的一瞬便恰好看见这一幕,话虽出口,心头又一怔。
也许,她是触景伤情,是自己多心了。
这些天,她一直穿着素服,是在为夫守孝。也是因此他才没有召她。他很清楚,这女人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必然是对其亡夫有感情的。
一方面,他觉得她怀念亡夫是人之常情,若没有感情,才更加可怕。但另一方面,又怀疑她会因为她亡夫的死对他图谋不轨,一时矛盾。
明日他就要回北方了,究竟留不留这个女人,总要试探一二。
他的心思谢窈也猜到了,她轻轻哽咽一声:“殿下误会了,妾不是在看刀。”
“这里的布置全都被换过了,妾一时恍惚,只疑心自己走错……”
勉强应付得过去的答案,他也没多追究,放下手中的图册挑挑眉问她:“够了,不是要跟着我么,会服侍人么?”
她点点头,声音好似轻烟淡月,朦胧缥缈:“会的。”
“很好。”
于是去到榻床畔,他在榻上坐下,目光审视地迫到她身上,“来吧。”
谢窈莲步逶迤,衫裙若落花委地,一件一件落在地上,最终只剩下一件蔽体的衫子,掩去了冰肌玉骨。
她在他身前跪下来,手触到他暖热的胸膛上,目不斜视地,轻抚而过,聆着男人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落在腰际,以指尖挑开裹住了紧实精壮躯体的寝衣。
她将脸贴过去,柔嫩的红唇触到腹下的紧实,密密麻麻的酥痒开始随着肌肉线条的走势而往下汇聚,斛律骁呼吸一滞,瞬如被雷电击中一般,一阵细细麻麻的电流在经络中穿行而过,所经之处无不激起细微的颤栗来。
他伸手推开她,气息不稳:“罢了。”
平复一刻后,他努力说得平和:“等你出了热孝再说吧,在你和你亡夫住过的屋子里,你不介意,不代表本王不介意。”
她便柔婉地退下,一件件拾起地上的衣衫,默默穿好,行礼离开。
屋外,月华满地,树筛月影,互映参差。
秋风吹过,很有些寒冷。谢窈脚步微滞,抱着双臂,忍了许久的屈辱终究没有在眼角化成泪水,滴下来。
他其实没有必要在寿春试探她。
这里还是寿春,一切都还被齐军把持着。他一日不撤出淮南,她也是一日不会动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春·吐槽姬·芜:???这么无耻
青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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