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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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城中意外撞见北府军的两人,让楚路一时犹豫要不要暂时离开邝嵂、换个城呆一阵子。若说只有曹砯还可能只是个意外,但是后来的关珹显然就表明来这儿的北府军不可能就只有这两个人。
楚路在脑海中略微勾勒一下大衍到地图,就大概知道这群人打算去哪儿了。
倒也真是巧了,说不定到了之后直接和严介来一出里应外合,甚至都不用专门再另行调遣兵卒。
不过楚路最后决定,还是暂在邝嵂呆一阵子。
一是作为邝沩谷周边最大的城,这里确实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再者就是北府军只是取道裕州,想必很快就会离去,秦壁既然已派人探过这座城,还是关珹亲来,那现在邝嵂反而是最安全的。
想通之后,楚路也安下心去。
不过,他那日的举动到底还是引来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贤弟!贤弟!!”
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在被那日茶馆外巷子中几人撞见,楚路都退而求其次,换了间酒肆去,却不想这么巧还是被碰见了。
楚路有点纳闷,书院里的课业这么闲么?这些年轻人不好好呆着上学,怎么天天往外跑?而且去茶馆听听说书就算了,还跑到酒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心里的种种思绪转过,既然都正面撞见了,再抵死不认就没什么意思了,楚路转过身来颔首。
然而——
年轻人却是大松了口气的模样,“真的是你啊贤弟,方才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
楚路沉默:“……”
你刚才的语气可一点没有“以为认错了”的意思。
身后慢一步追来的李伯谨也从一脸无奈变为略微惊讶,显然是先前并没有确定他的身份。
楚路:“……”
他确实对自己贸然回头的行为有些后悔,但是既然都这样了,也不可能翻脸不认人,他也只好点点头、分别与两人致意。
而这时苏清之已经赶上来与楚路并肩——
“上次的事,多谢贤弟仗义出手相助。”
“我这几日都没在城中看见你,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测……”
“……”
“苏濯,字清之,覃州人士……当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清之哥哥’就行……”
“这位是李慎、李伯谨,与我是同乡,他是家中老大,有三个弟弟……”
“……”
“…………”
这位苏清之实在是个话多的活泼性子,从外面走到酒肆中坐下的期间,他已经把自己连同同来的好友介绍得清清楚楚,楚路别说对方来历住所家里有几口人、连家里有几只鸡都一清二楚。
楚路:“……”
谢谢,并不想知道得这么详细。
托他说的这么细的福,楚路也知道,单只今天自己已经是被苏清之叫住的、第三个穿白衣裳的少年了。
楚路:“……”
早知道他今天就换那件蓝的了。
怪不得前几日没被发现……
原来这人是按衣裳颜色认人吗?
总之,这广撒网的策略虽是笨,却还是叫苏清之把想要的那条“鱼”捞上来了。兴奋之际,苏清之完全没注意自己进的是哪家店,在伙计上来的时候,顺口就要了个茶,还顺口问了句怎么没说书的。
来酒肆要茶、还挑这种刺儿……
看伙计那脸色,恐怕以为这三人进来是砸场子的。
楚路既没有砸场子的心思,也不想把这些未来栋梁们带坏,只能叹了口气,暗地里塞给伙计足两银的赏钱,立刻就让人眉开眼笑地走了。
苏清之谈兴正浓完全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倒是李伯谨看见了。
他本欲要说些什么,却见少年冲他笑遥了摇头,却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又决心回去一定要同清之好好说道说道,下次可莫要在人前如此失礼,给人带来麻烦还尚不自知,还多亏了这位小兄弟并不计较这些。
楚路也确实不在意这些,多亏了柴诸的那位孟姓养兄,他这钱来得当真十分容易、和大风刮来的也没甚区别,这会儿霍霍起来自然也不心疼。
楚路这会儿坐下来跟两人聊聊,本是存着听听书院现在情况的心思在。因着苏清之的缘故,楚路甚至都不用专门探听消息,只是将话题稍微往那边引一引,青年就竹筒到豆子似的将能说的都说了,而且还热情地像楚路发出了邀请。
苏清之说着,几乎要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是言弟的话,入学山试定然只是小事一桩。”
这短短片刻的功夫,青年已经不客气地称兄道弟起来。
楚路:“……”
不……
明明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一个时辰,对方到底拿什么保证他能通过山试?
他十分感动,然后婉拒了苏清之的邀请,甚至在短短半盏茶的时间之内、第二次后悔刚才回了头。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稍微和人沟通一下外部消息,对于情报补充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比方说现在——
“你们报了官?!”
楚路差点被自己口中的茶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