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草。”文伟表示震惊。
谌冰咬着豆浆吸管，掠眼皮看他俩。
杨飞鸿直管吹，文伟直管“卧草！”
旁边管坤不爱说话，就听他俩扯淡，表情十分复杂：“还鬼，还红衣服，还沾血，没十年脑淤血不会相信这种屁话。”
“那万一呢？”文伟反驳他，“我们学校以前是火葬场，修男寝时下面挖出了十具棺材，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那你为什么知道？”管坤说，“是不是顺便把挖出来了？二十一世纪，这是要封建余孽复活，我他妈笑死。”
“……”
管坤『性』格就这样，爱泼冷水，文伟没理他，扒拉扒拉杨飞鸿的胳膊：“继续。”
杨飞鸿还是刚才顺道听室友一说，现在嘴里没词儿：“反正很恐怖，我们最近别去里面洗澡了。”
少年人的好奇心是无穷的，文伟喝完粥，提议：“要不要今晚去捉鬼？”
管坤：“？”
杨飞鸿：“啊这。”
文伟：“我说真的，怕吗？”
杨飞鸿面『露』犹豫：“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就我俩，单枪匹马？我妈以前我算过命，说我八字弱，遇到鬼就走不出来了。”
“……”
他俩开始商量这么捉鬼。
谌冰一始都没相信这是真的，看他俩一会儿人，觉得捉一捉也好，至少找到这个神经病。
文伟制定作战计划：“到时候我们就藏在隔间拉上帘子不说话，着对方先说话——这样应该不会发生我们一出声鬼就跑的情况。”
杨飞鸿：“行吧，我再找几个阳气重的猛男镇镇场子。”
这个猛男，是谁自不必说。
萧致进室时手里拿着瓶给谌冰带的酸『奶』，干净的蓝白校服堪堪拉到锁骨，垂眼刚到座位，就看见一群男人对他虎视眈眈。
杨飞鸿说清来龙去脉，邀请道：“萧哥，要不要加入我们的捉鬼事业？”
萧致给酸『奶』推到谌冰面前，说：“不聊？”
“没无聊，真的有鬼！真的有鬼！”杨飞鸿拼命晃动他的桌子。
管坤看他俩一会儿，欲言又止，说：“们真的傻『逼』。”
但他声音直接被无视。
一行人哀求好半天，萧致坐在位子上转笔，不为所动：“不好意思，真没空。”
“淦！”杨飞鸿恼恨。
文伟失望后重新振作：“鲁迅先生说过：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萧哥不来也没事儿，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
谌冰听到这儿，心说你还知道牛羊才成群结队。
文伟不是牛羊，只是一头牛马罢，晚上走到楼梯间还在打气：“没事儿，萧哥不来真没事儿，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一瞬间，真要过去了，又嘤嘤嘤地找左右拉人：“冰神，要不要一起？”
谌冰看一天的热闹，看到他们的反复常，也看透了少年人的软弱力，叹气：“走吧，一起。”
不过，谌冰站在卫生间时，穿着严严实实，里还被塞条据说过光的玉佛时，突然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答应这傻『逼』。
里屏幕亮了亮。
刚才的建群，叫“捉鬼特工队”。消息正在刷新。
伟子：[它一般多久出现？over]
鸿哥：[根据线人消息，一般在临近十一点半到十二点这个区间。over]
伟子：[收到。]
谌冰『舔』唇，看见萧致的消息。
萧z：[抓到了吗？]
伟子：[没有，在努力。]
萧z：[加油。]
看起来很像看热闹。
但文伟不觉得，他沉浸在捉鬼的惊恐中。
伟子：[我后背始发凉，隐隐约约嗅到血腥味儿，周围阴风阵阵。]
伟子：[好害怕，说我们一会儿会不会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喉管肿胀，声带破损，发出喳喳的声音？]
伟子：[因为我感觉人的声音不至于这么可怕。]
机消息重新跳动。
管坤：[……]
管坤：[他妈有病吧？！！！]
管坤：[捉不到的，赶紧回来！]
文伟没理他。
伟子：[少说风凉话。]
管坤：[……]
谌冰就盯着屏幕，看他俩吵架。
不过比较神奇的是，不知道这个“鬼”是不是预料到了什么，一直等到宿管阿姨查寝都没什么动静。
“……怪了。”从淋浴间出来，文伟打着胆子掀帘布全部看一圈，发出世贤の疑问，“怎么不出现呢？”
杨飞鸿左右张望，也感觉奇怪：“据说以前每晚这个点儿都有。”
听到不远处阿姨的催促，谌冰说：“走了。”
这件事不之。
谌冰回寝室，萧致发来了消息，风言风语的。
萧z：[淋浴间冷不冷？]
cb：[冷。]
萧z：[所以闲的没事儿跟他们去捉鬼？]
cb：[(o__)]
萧z：[……还撒娇？]
谌冰垂眸看着屏幕，笑一会儿。
这事儿说来真的挺复杂，毕竟谌冰也听见，他挺好奇右边的淋浴间里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但这个过程，仔细说确实特别特别幼稚。
有点儿分不清自己为什么穿着件t恤就跟去吹冷风，谌冰躺回枕头，按着机打字。
cb：[没。]
萧z：[今天没抓到，明天还去不去？]
cb：[不一定。]
萧致发了个锤他头的表情包。
谌冰也发表情锤他。
总之互相捶，从“面对疾风吧”复古到“我先让你跑49米”再到“老子掐死你龟儿”，发完谌冰看着机上一排low图直笑，打字。
cb：[停。]
萧z：[停停停，我就说一句，别被这傻『逼』带傻了。]
cb：[……滚。]
没多聊，谌冰看时间，慢慢在手机上打几个字：“晚安。”
窗天光暗淡，隔壁床文伟始打游戏。
卫生间闹鬼的事情没这么容易过，整整一周越演越烈，简直演变成九中的异闻传说。
不过自从他们在淋浴间待一晚上后，倒是再也没有人说过卫生间闹鬼，但地点，慢慢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九中大群里天天讨论。
[我靠，我最近不是减肥吗？晚自习后去『操』场夜跑，看到一条鬼影子，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我在『操』场倒没发现，但我前天心情不好去小树林散心，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我前几天失恋，心情不好去天台偷偷哭泣，也听到声音了！]
[我们学校怕不是异『性』生物攻占？]
……相当的人心惶惶。
难得周六下午，放一天假。
刚课，文伟吆五喝六：“出去吃饭？”
“走。”萧致简单懂啊。
这群男生一般周六下午都去聚餐，不过管坤似乎心情不好，闷头闷脑：“我不去。”
萧致：“嗯？”
“我回寝室。”说完，收拾书包往室外走。
文伟看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我坤哥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萧致偏过视线：“怎么？”
“不知道啊。”文伟皱眉思索，“青春期的烦恼？”
“……”
男人哪里懂男人的心？半天没猜出结，吃饭时聊天话题又围绕着这几天的灵异事件，明明有好几个人听到类似的声音，但偏偏都没捉到人，这就很诡异。
文伟搭着筷子，有点儿无力：“萧哥，不然今晚也在寝室待着？”
萧致静两秒，说：“也行。”
其实他也有些好奇。
“该怪声最近出现的地方是天台，要不然一会儿我们去天台看看？”文伟翻出手机查看聊天记录，“如不能解这怪声之『迷』，我感觉人生都失去了方向。”
谌冰虽然没明说，但隐约也有这种感觉。
回到寝室是晚上十点左右。
通往天台的楼道漆黑，文伟里抄条拖把，竖起手指冲背后轻轻嘘一声：“我们别吵。”
他架势十足，稳住盘，臂的肌肉隐隐鼓起，感觉如情况有变真的能跟对方拼刺刀那种。
萧致踹他屁股：“赶紧走。”
“……”
哪有什么鬼，最多是装神弄鬼。
天台本来上锁，但被一些比较皮的男生掰断了，平时闲的没事就有不良少年上去抽烟，不过最近因为怪声传闻，天台的氛围凄凉不少。
沿着楼梯往上走，水泥台阶被鞋面蹭出轻轻的动静，文伟握紧里的拖把，踩到天台生出青苔的地面。
随着凉风，隐隐传来断续的嗓音。
“呜~呜~~~~”
文伟顿时往后一退，面『色』扭曲，转向萧致塞过拖把，拼命眼神示意——
萧哥，不然，还是你来？
“……”
萧致推他，没要拖把，指搭着铁门走上天台。
周围没有灯火，能看见楼群垂落下来的阴影，连绵中，隐隐站着一道高大的背影。
对方显然是个男的。
脸部发光，估计拿着机。
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这声音怎么形容呢，感觉像是低音炮掐着嗓子飙高音，飙到灵魂撕裂——
而且音准非常差，唱得五音不全，但又相当努力。
萧致往前走。
背影逐渐清晰。
“咔嚓——”
萧致无意踩到了地上滚落的易拉罐。
身影转过来，有点儿惊慌失措，一阵手机电筒的强光照过来，萧致抬手遮了眼睛，先听到对面的声音。
“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