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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上海特情组组长, 他要时刻警惕和考虑自身以及整个组织的安全。
但是, 作为特务处的领导者,戴春风只看结果,不问牺牲。
他下达了这个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这个用语,便说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每当戴春风用了这六个字的时候,程千帆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他知道,这种时刻的戴春风不是‘学长’和‘乡党前辈’,是力行社特务处处长戴春风!
“告诉周茹,回电总部。”程千帆拆开烟盒,取出一支烟,没有抽,而是在指间翻转把玩,“职部坚决执行处座指令。”
“明白。”李浩点点头。
“荸荠!”程千帆点燃香烟,轻轻抽了一口,鼻腔呼出烟气,澹澹说道。
“是!”浩子说道。
荸荠是暗码。
程千帆如果需要浩子将机密口讯传给周茹以供发报,会告知浩子一个新暗码。
暗码只有程千帆和周茹两个人知晓。
周茹可以凭借暗码来确认口讯的真伪。
“开车。”程千帆说了句。
浩子启动车子, 行驶在细雨绵绵的大上海马路上。
程千帆口中叼着烟,他又取出一支烟, 将纸条用唾沫黏在这支烟的中部,用打火机点燃,烟卷放进口中,两根烟靠在一起,一起抽。
如此,烟灰掉落的时候会溷在一起,随风一吹,飘散,杳无痕迹。
经过一个路口,车子右拐,驶入了一条街道。
……
在向左拐的道路笔直向前,约莫一华里的地方,一个小巷里,一名烫了头发的女子,穿着漂亮的丝绸旗袍,美好的身段摇曳着。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地行走在白墙青石的小巷里。
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滴入大地。
女子来到一处房檐下,轻轻敲响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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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
悠扬的汽笛声响起,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
工作人员举着铁皮喇叭,声嘶力竭的喊话,呼吁人们‘安静’。
由伦敦始发,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远洋轮船完成了补给,即将离开上海,前往下一站香港。
确切的说,这艘邮轮会在广州靠港,那些要去香港的旅客需要转乘其他船只前往香港,而这艘巨大的邮轮将会继续其剩余的行程,下一站是新加坡,然后是马尼拉、科伦坡、孟买,其中途中会选择性停靠锡兰。
“所有人准备好船票,凭票上船!”
“还没有检查的货物,尽快验货检查,检查完了发货据凭票。”
“郑老板,该登船了。”费通看了一眼四周,额头冒汗,内心焦急,“程千帆还没来,不会是变卦了吧。”
程千帆不来,他们的货物根本不可能通过检查,上不了船。
他身边的五名手下也是神情略紧张。
“或者是,程千帆将我们卖给了日本人?”费通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不会。”郑卫龙眨了眨眼,摇摇头,声音嘶哑,“这位小程巡长素来‘言而有信’,这种事情最重要的便是名声。”
就在这个时候,刺耳的汽车喇叭响起,惊得码头上的人群一阵鸡飞狗跳。
然后众人便看到两辆小汽车疾速驶来,前面你的车子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到躲避不及的旅客。
后面的小汽车也是急刹停下。
险些被撞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当丈夫的见状就要气呼呼的上前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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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到前面的车子四面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了四名身穿制服,荷枪实弹的巡警。
除了一名司机站在车边之外,另外叁人靠近后面的那辆小汽车,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然后,从小汽车的副驾驶下来一名警官,表情严肃的打量了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来到后排车门边,弯腰拉开车门。
刚才正准备上来理论的男子面露惊恐之色,急忙停下脚步,转身就走。
“车里下来那人是谁?”妻子也不傻,没有责怪自家男人胆小鬼,拉着丈夫躲远了后,才小心翼翼问道。
“中央巡捕房副总巡长程千帆。”男人语气颤抖说道。
看到妻子没有明白,他小声说道,“就是‘小程总’!”
女人一听,花容失色,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
若是惹怒了大名鼎鼎的小程总,那可大不妙,尤其是此人性好渔色,自己恰好颇有姿色。
妈呀,好险!
擦拭了额头的汗水,躲远了的女人摸出小镜子,小心翼翼的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