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私下揣测,以汪填海的易怒、敏感的性格,还真的很难说汪氏会如何看待此事。
即便是汪填海不会有什么芥蒂,汪氏身边这几个人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程千帆非常清楚,汪填海滞留此地的时间越久,越好!
尽管他也知道可能性极其渺茫,程千帆心中还是忍不住期盼:
万一突然不知道从何方来一发炮弹,雪铁龙防弹车防得住子弹,总归防不住炮弹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期盼近乎于白日做梦。
这和期待还珠楼主笔下的蜀山派大师兄于万里之外,一剑刺死汪氏,几无二样。
因为此,他决定一言不发,只为那明知道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
当然,他本就是假作是怕楚铭宇训斥,找了个借口下车躲避,就这么不说话,实际上反而更加合理。
不过,此时此刻,程千帆敏锐的注意到了,在日军军曹以‘支na’之词语羞辱时候,刁武龙眼眸中那隐藏的愤怒。
日倭不仅以武力侵华,就连言词上也处处侮辱华夏。
对于任何有血性的中华儿女来说,“支na”是一个带有强烈国耻烙印的称呼,令人出离愤怒。
“支na”一词,按照西洋人的说法,是中国古代王朝“秦”的谐音,或是英文 Cha的音译,这一词汇本身原先并无恶意。
甲午战争前,日本一般以“清国”称呼中国。
不过,中华民国建立后,中国已有新国号的情况下,日本人拒不称“中华民国”,却故意选择“支na”一词取代‘清国’,这本身就是一种轻侮的态度。
民国后,日本国内从官方文件、报刊用语到民间谈话,对中华只以“支na”相称。
甚至于,日本方面向北京北洋政府、南京国民政府递送的外交照会也无视起码的国际礼仪,不称“中华民国”而称“支na”或“支na共和国”。
当中国官方提出抗议时,日本则狡辩“支na”并无轻蔑之意,只是日本的习惯用法。
不过,程千帆却很清楚,日本在日本本岛,他们把本州西部区域称为“中国”,其寓意是中国在日本岛之内,狼子野心和卑鄙手段可见一斑。
此外,日本使用“支na”一词,还有分裂我华夏之野心。
在日倭的官方文件中,所谓“支na人”的界定,只限于所谓的“中国本部”即长城之内十八省的居民,而对其他地区的人只以“满洲人”“蒙古人”“藏人”等相称。
这明显是把华夏这一多民族的国家割裂成多块,以利其分别控制。
侵华战争,被他们称之为“支na事变”。
挑起卢沟桥事变的那伙日军,在日军内部的正式名称是“北支na驻屯军”。
进攻上海、南京的日本部队称之为“中支na派遣军”。
日军官方名称如此,其所部士兵对于中国人的蔑视和侮辱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此时此刻,刁武龙的那一闪而过,似乎掩饰的很好的恨意被程千帆成功捕捉,他立刻将此细节记在心中。
他的心中一动。
……
“军官先生。”程千帆忽而开口说道,“这辆车内载有尊贵的汪填海先生,汪先生是受到贵国首相阁下接见的贵宾。”
他看着日军军曹,“就是贵国添皇陛下,也对汪先生称赞有加,对于汪先生所极力坚持之和平运动表示支持。”
日军军曹脸色阴沉,冷冷看着这个说了一口流利的福岛口音的日语的家伙。
“前方发生了刺杀交火事件。”军曹说道,“我需要严格核实每一个事发路段人员的身份后,才可放行。”
“他说什么?”刁武龙看向程千帆。
“他说安全起见,他需要核实我们的身份后,才可放行。”程千帆对刁武龙说道。
“告诉他,汪先生在刚才的刺杀中受到惊吓,我们必须即刻前往医院。”刁武龙说道。
“军官先生,汪先生必须立刻前往医院。”程千帆说道,他看了雪铁龙小汽车,汽车车窗车帘隔绝了他的视线,他收回视线,一脸严肃对日军军曹说道,“军官先生,便是贵部的山田司令官阁下,也对汪先生极尽礼遇。”
他的表情逐渐阴沉,“军官先生,你也不想汪先生和山田将军会晤的时候,对他提及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吧?”
日军军曹阴狠的目光在程千帆的身上打量,忽而,此人面上挤出一丝笑容,竟尔上前在程千帆的左侧肩膀用力拍了拍,“你很好,我记住你的样子了。”
说完,日军军曹一摆手,登上军卡,带领所部离开。
……
“哎呦呦!册那木皮!”程千帆一只手捂着肩膀,痛的差点跳起来。
那个日军军曹阴狠,方才故意拍打他中弹的肩膀。
“程助理,多谢。”刁武龙看到日军军曹带队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有些好奇,“你刚才说了什么?那个小日本才会恼羞成怒离开?”
“我也是借了汪先生的虎威。”程千帆咧着嘴说道,“我说,汪先生和他们的山田司令官见面的时候,也许会说起今天的不愉快经历。”
“哈哈哈。”刁武龙冲着程千帆竖起大拇指,又抱了抱拳,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程千帆强行按捺住了抢夺刁武龙枪支的冲动,因为他注意到刁武龙的两个手下,右手始终按在了腰间枪柄,始终以最高警惕应对一切意外情况。
……
程千帆回到斯蒂庞克车内。
“秘书长,现在去哪里?”程千帆问道。
“是你帮刁武龙解了围?”楚铭宇直接问道。
“刁主任不会日文,我只是帮忙翻译两句。”程千帆谦虚说道。
“唔。”楚铭宇点点头,看了程千帆一眼,说道,“刁武龙这人不错,算是义气中人,你帮了他,他会记住的。”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跟上汪先生的车。”
楚铭宇意有所指,“汪先生去哪里,我自然跟着咯。”
程千帆心中一动,咬牙忍着肩膀的疼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听刁主任说,汪先生似是受到了惊吓,现在要去医院。”
“汪先生受伤了?”楚铭宇大惊。
“不晓得。”程千帆摇摇头。
“正好。”楚铭宇面容中一抹忧虑一闪而过,“到了医院,你肩膀的伤势也需要紧急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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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低级军官刁难汪填海,这并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