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澜河不远的一处客栈。
任正推门而入。
“杨师,那父子俩就住在澜河道旁的牛家村。”
杨轩微微点头,看向桌上这枚饷银道:“这饷银是牛老汉于三月前在那岸边杂草堆上拾到的。”
“既然有饷银存在,说明三月前定有押运军饷的船只经过澜河。”
“你二人出门,就在附近去打听打听。”
“是。”赵卓和任正抱拳领命。
目送两人关门离去,杨轩将桌上的饷银拿在手中,细细琢磨。
澜河岸边为何会出现一枚饷银?
押运军饷的船只是不会停摆的,会不分昼夜的一直前行,直至目标军营方停。
既如此,在远离东海军营的澜河岸边出现一枚饷银,这没道理。
如赵卓所言,有势力劫银?
若真是如此,百姓或过路行商早就将此事传开了,他们一路而来无有听到半点风声,这也不合理。
有士卒私自开箱丢银?
这也不可能,如此行为,如同儿戏。
可这两点都不是的话,还有什么可能呢?
杨轩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
但他知道,此事不仅是大案,而且还会牵扯甚多。
为何?
军饷事关军队。
而今发现饷银。
不难推测,前段时间有押运军饷的船只出事了。
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然饷银的出现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既然军饷出事,则直接关联两个地方。
一方是负责押运军饷的后勤军营,一方是在东海前线的作战军营。
除此之外,或还有一方可能牵扯其中,就是距离澜河最近的澜县。
军饷出事,是非常大的事。
如若是非意外出事,比如劫银之类的,这三方必有大动静,此事也会传遍附近之地。
可他们没有听闻到相关消息。
如若是意外出事……
任何舆论都有时效性,如果发生一件意外的事,或许当时的百姓或会谈论一二,但长久之后,谈无可谈时,便会淡忘。
但非意外事件不同。
如九婴案、县农长灭口吞金案、何珠儿屠村案、释虫灭城案、密县黄古叶一案。
这些案件都是非意外事件,也就是有严密的行事逻辑及强烈目的的事件。
发生诸如此类的非意外事件,一旦被百姓所知晓,沦为谈资后,会被口口相传许久。
过路之人随便一打听,很快就能打听到。
以他的理解,押运军饷的船只是意外事件。
不。
应该说,在百姓眼里,这是意外事件。
“吱——”
门被推开。
赵卓和任正关门走进。
“杨师。”
“坐。”
两人分坐,相视一眼。
赵卓看向杨师道:“杨师,我和老任打听一圈,所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
“三月前,有十五艘船只于星夜经过澜河。”
“当天夜里,下着瓢泼大雨。”
“有百姓称,大约丑时一刻时,突然水涨船高。”
“再一会,澜河发洪涝,顷刻间水漫船帆,十五艘船全部沉没。”
“第二日,有军队赶来搜寻生者,只发现十数具尸体,数百士卒估计皆亡。”
“洪涝?”杨轩皱眉。
“是的。”任正说道,“我问过不同百姓,百姓说,此地毗邻江南,江南多雨,澜县附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