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于栏杆外俯视低着头陷入沉默的魏七。
赵卓和杨清亦是如此。
赵卓内心是嗤笑的。
当他听张然说魏均掌有江湖邪术【移形术】时,当听到此术的邪门之时,他还为之感到震惊了一番。
可现在看来,这也不过如此。
杨师区区几句问话,此人的破绽就暴露了出来。
正所谓换脸换皮又如何?人的记忆可是换不掉的。
杨清内心是好奇的。
他跟着杨轩过来,纯粹只是想看看杨轩是如何审问的。
而此时的魏七内心惶惶,愈发不安。
故事可以编,可人的名字如何编?
当他将方伟取而代之时,方伟年岁37。
一个活了37年的人经历了什么事?哪怕他们再是神通广大也调查不出来。
可他相信,眼前这位大人能!
这位大人能调查出府城方家的一切,那么也可以从方伟以前的同僚或朋友口中得知更多的情况。
所以,他即便回答了这个问题,接下来也会有更多刁钻的问题等待着他。
一念及此,他的心沉落谷底。
【移形术】最大的弊端,还是暴露出来了啊。
“又忘记了?”杨轩平淡道。
魏七面色一怔,咬死不松口道:“忘记了。”
杨轩双手背负,左右踱步几许。
听着这缓慢踱步的脚步声,魏七不知为何,心里愈发紧张。
杨轩踱步到原位站定,又问:“你和张然勾连?”
闻言,魏七内心涌现希冀,连忙道:“不是,是张然勾连我,让我帮他谋划国银。”
杨轩微微点头:“这些年来,张然是唯一每日出入营寨的县官,跟你勾连,这也说得过去。”
魏七这次终于抬起了头,冲着杨轩连连点头道:“是,张然诱惑我,引我上钩,犯官一时失察,这才做出了违法之举。”
杨轩淡笑道:“那你说说,做了什么违法之举,如若所言为真,或可减轻量刑。”
魏七好似看到了希望,眸光陡然爆发出光亮道:“张然让我在账本上做手脚,每日提炼的银子少记录一笔,用以贪墨。”
“然后将这批银子藏在坊中山洞某处,多年下来,积少成多。”
“最后,张然命他勾连的江湖势力于支流开闸放水,使军饷船队沉船,并借此机会主动于南沙营示好,又借填补军饷空缺的时机,以众多船只作掩护,将贪墨的银子搬运装船,最终运往江南。”
“在哪些支流挖坑蓄水?”杨轩淡淡道。
魏七不假思索道:“淮水、难水、萍水、秋水……”
听到魏七此言,竟对支流情况如此清楚。
杨轩笑道:“你知道的很多啊。”
闻言,魏七面色微变。
只听杨轩继续道:“张然跟你很熟吗?熟悉到把他一切布置都告诉于你?你以为你是谁?”
“按你说的,张然勾连于你,你上钩了,那么你就是张然的棋子。”
“本官还从未听说过,幕后主使将一切布局都告诉棋子的行为。”
“张然就不怕你这枚棋子将他告发了?”
“魏均布局二十年之久,被他看作是棋子的张然都不是很清楚魏均的布局,只知道魏均在支流上有人,且挖坑蓄水,至于是哪处支流,有多少人,挖了几处坑洞,跟魏均办事十来年的张然全然不知。”
“可你,为什么知道?”
魏七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