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整体,大致如此,用白羽的话来说,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黄玉自己的臆想,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路见不平,更没有英雄救美,且按照傅容澈那个秉性,他现在大抵早就不记得自己生命里还曾遇见过这么个人了。
对白羽的这番言辞,温青园倒是深信不疑。
单他嘴里描述的,傅容澈的反应,她便能确信不会有假,她的相公,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识。
只是……温青园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既然她家不缺银两,与傅容澈又无冤无仇,那又为何又帮那人做事?她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远在楼兰的人,也没道理会出现在京城不是?
黄玉醒来时,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人便是温青园。
她惊呼一声,骇得不轻,缩着身子便想往里头缩,奈何先前动了胎气,动了动身上便是钻心的疼。
温青园端着杯子泯了口茶,淡淡的笑:“你怕什么?我若想杀你,你以为你此刻还有睁眼的机会?”
黄玉不搭她的腔,一双眼睛警惕的瞪着温青园,愣了愣,又飞速地将周围打量了个遍。
温青园将她面上的所有神情纳入眼底,会探人心似得,莞唇笑道:“我没杀你,你情绪不稳自己动了胎气,这里是十三娘的屋子,就那个要给你瞧证据的姑娘,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救的。”
一口气解了黄玉心头所有未曾问出口的疑惑,温青园舔舔唇角,低头,再泯了口茶水。
黄玉咬着牙抻坐起,眼中警惕不减分毫:“你为什么不杀我?”
“这还用问?”温青园云淡风轻的扫了她一眼,不甚在意:“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尸两命在我家门口,晦气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还得受累给你收尸,多不划算,再说,留着你还有用呢,怎么能叫你死的这样轻易,好歹也给我解解惑再死不是。”
黄玉不敢置信的瞪着温青园,捏紧被褥的指头逐渐泛白。
她咬咬牙,发了狠怨怼回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必费力!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温青园搁下茶盏掏掏耳朵,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的戾气,实在,她从头至尾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反倒是她,见了她便跟吃了炮仗一样,一点就炸,还没完没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又不问你什么大事儿。我晓得你是谁派来的,也晓得那人的目的是什么,这些我也无需再从你嘴里撬出来,我不过是好奇,你为什么与他合作罢了。”
黄玉瞪圆了眼睛,怨念十足:“我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不要问我!”
“啧啧啧,真是不长记性,你也不怕再动了胎气。”
温青园实在受不住黄玉动不动就吼人这一点,她嗓子又尖又刺耳,在耳边炸开那一瞬,真就跟放炮仗似得。
她惜命,走开几步,在八仙桌前坐下才算作罢。
黄玉目光随着她动,满目狠厉,猝了毒似得,真真实实叫温青园没看明白。
她到底哪儿开罪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黄玉始终不回答温青园的问题,任凭温青园耐着性子问过一遍又一遍,她自八风不动。
温青园的耐心被耗尽,握着杯盏的玉指紧了紧,不屑哼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便拿你没办法了吧?”
温青园笑的寒凉,落在黄玉眼中,莫名渗人,多瞧一眼都叫人心惊。
她攥紧被褥,慌乱拧眉:“什么意思?”
温青园垂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隆起的小腹,转而,又笑的无害纯良
“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是没猜想过,你或许不会开口说些什么,哪怕只是问问原由,所以啊,为了保证能从你嘴里顺利问出些什么,十三娘给你喂药的时候,我特意请她多放了一味毒药。”
看了眼黄玉小腹的位置,她还不忘贴心的提醒:“你大可放心,十三娘医术高明,制毒更是佼佼者,我叫她给你喂的毒药,只毒母体,绝不会伤着你腹中孩子半分。”
黄玉捂着喉咙,眼里陡然升起惊慌:“你对我下毒!”
“是啊。”温青园点点头,水眸莹润,继续笑盈盈的看着她:“我不光对你下了毒,还是致命的毒,毒发身亡的时候,很恐怖的,所以啊,你最好还是趁早跟我说说,若不然,错过了服解药的最佳时机,你是死是活,我可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