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局促之际,只连连点头。
“扶苏公子所言极是。”
扶苏则道。
“可后相,却非要猜测扶苏心意,奏此秦风蒹葭。”
“须知扶苏原本还想再在临淄多留几日,可是今日,蒙齐王和后相这般暗示,扶苏便也懂了。”
“齐王并不想让扶苏继续留在齐国。”
齐王那张干枯的脸忽的缩成一团,双眼中满是惊恐。
齐王忙道。
“扶苏公子,寡人绝无此意。”
扶苏向顿弱看了一眼。
顿弱直接道。
“公子屈尊入齐,后相原来要撵吾国公子还秦?”
顿弱色厉声震,齐王和后胜听的自然面色一白。
后胜定了定神,力辩道。
“顿上卿言辞未免过矣。大王和老臣替扶苏公子着想,奏此秦风之曲,如何又成了赶扶苏公子。”
顿弱等人早就发现了齐国的一道裂痕。
“顿弱早就听闻后相在齐国一人独大,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齐王尚且未发言,后相便喋喋不休。”
“先前而齐人便对公子出言不敬,竟然说公子不懂礼仪。”
“须知吾国扶苏公子尊礼重道,那可是我们秦国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尔齐国儒生竟然出这等言辞冠以公子污名,此为一;而齐王伙同后相,奏蒹葭曲,其意却在劝公子还秦,此为二。”
后胜一听,自然急了,秦人给他们齐国安了两条罪名,这可如何是好!
后胜只能向公子扶苏求情。
“都乃老夫愚钝,以为公子思乡必然之事,妄自穿测公子心意,所以命乐师奏此蒹葭之曲,还望扶苏公子明察。吾等如何敢起劝扶苏公子还秦之心啊!”
“后相究竟有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扶苏如何能知。毕竟这心思都是在心里,扶苏非纣王,绝不会逼后相剖心自证。”
“而且世上本就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扶苏着实不明为何齐王如何以己度人,竟然以为齐王入秦思国,扶苏入齐也会思国。”
“而且扶苏在齐,每日过的甚是自在。便是观色,便只扶苏未生思国之情了。”
想到这,扶苏挑眉,杀意无限。
“综上所述,齐王和后相确实如顿弱所言,想要撵扶苏回秦!”
这句话,不亚于刀枪剑戟,只刺向齐王心头。
齐王赶忙求情。
“扶苏公子,寡人和后相绝无此意。还请扶苏公子消消气。”
扶苏听了,忽的解下腰间玉佩之中的一个玉环,而后将狠狠掼在地上。
不过刹那之间,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碎玉之声。
齐王两只眼都瞪的极大。
扶苏忽的又拔出剑,用剑锋指着地下那一堆碎玉粉末。
“想扶苏自出生之日起,还未受过这样的侮辱。齐王岂止是侮辱扶苏,简直是在侮辱秦国。”
齐王听了,心里连连叫道。
污蔑啊!
“日后汝齐国与吾秦国,便如此玉!”
满堂寂然——
天天看秦国公子的脸色,对于齐王和后相而言,很是屈辱。
但是看到秦国公子的笑脸,对于他们而言,不是荣幸,而是侥幸。
侥幸齐国或许又能加以存续几日。
但是如今这样的侥幸,也没有了。
“所谓的齐秦之好,扶苏今日算是领教了。而齐王的这待客之道,也还真是让扶苏大开眼界。”
齐王意欲再婉言请求,让扶苏再给个机会。
扶苏却摆摆手。
“齐王,不必多言。”
“顿弱,茅焦,冯劫,吾等这就回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