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正端坐云榻审阅奏折,身穿一袭明黄色锦服,目光炯炯有神,闪烁着睿智的光泽,身体有些发福,但给人一种无上的威压,正是大唐皇帝李二。
一名内侍踮着脚进来,神情淡漠,隔着一段距离停下,轻声喊道:“启禀皇上,河间郡王求见。”
“宣!”李二放下奏折,宽大的袖子一甩,霸气十足。
很快,河间郡王李孝恭匆匆进来,行礼后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孝恭,有事?”
“微臣今儿个遇到件有意思的事,翼国公之子秦怀道去崔家兵器铺比试,凭借手上宝剑砍崩赤血刀,微臣亲自验过,宝剑毫发无损,堪称神兵利器,三天后于聚福酒楼竞拍,说是府上困窘,需要银钱。”
“哦,还有此等事?翼国公府上什么时候有如此神兵?朕从未听翼国公提起过,此神兵有何来历?”
“说是昆仑某先秦术士洞府遗留之物,宝剑微臣仔细看过,有些特别,但具体如何特别微臣不懂铸造之法,说不清楚,微臣以为,如此神兵当收归朝廷,作为镇国之用,一旦竞拍落入门阀世家,于朝廷不利。”
“言之有理,只是?”李二有些为难,参加竞拍很麻烦,动国库银两朝中大臣能吵翻天,动内帑,好吧,内帑没钱,宫内还在奉行节俭,动人情更不行,秦怀道被人偷袭之事朝廷迟迟没有态度,李二拉不下这个脸。
李孝恭来之前就已经想到很多,恭声说道:“皇上,微臣家中还有些积蓄,愿意拿下神兵献于皇上,略尽臣子之能。”
“皇兄有心了!”李二笑道,连称呼都变了,以示亲近。
“能为皇上分忧,微臣求之不得,如此,微臣告退。”
李二目视李孝恭离开,眉头紧锁,作为打下大半个大唐疆土的宗室名将,李孝恭确实有些功高震主,天天声色犬马自污,以消除猜忌,这次愿意散财购买神兵进献,何尝又不是一次自保,一次效忠?
作为一名爱才、惜才的帝王,李二很想重用李孝恭,但风险太大。
忌惮和赏识,两种情绪让李二很为难。
沉吟片刻,李二一边翻阅奏折,一边冷声说道:“暗卫,密查此事!”
“喏!”
一道黑影从不起眼的暗影中飞掠而去。
……
王家位于长安城的府邸内堂。
家主王圭,当朝礼部尚书,脸色阴沉地盯着前方男子,冷冷地说道:“你确定亲眼看到剑上有玄鸟图徽?”
“回父亲,孩儿未曾亲眼所见,但崔家兵器铺掌柜,还有多名下人、百姓围观,应该做不得假,李孝恭那个老匹夫肯定会参加竞拍,一旦被对方得手,刻有玄鸟图腾的神兵沦为斩鸡杀羊之物,于王家名声有损,这事已然不是钱财问题,而是王家尊严问题,何况神兵不凡,完全可以拿下作为镇族之宝。”
“我儿言之有理,但这显然是一个故意坑害我王家之阴谋。”
“十有八九,但此子拿我王家家族图腾做文章,是阳谋,明知道有诈也不得不出手,否则王家会沦为天下笑柄。”
“此子倒是比秦琼匹夫棘手,懂诛心之谋,你意欲何为?”
“派死士潜入,将神兵拿出来,实在不行就将其斩杀,以绝后患,王家不可辱,这一次可不能再失手,同时准备银钱参加竞拍,以备万一,还有三天时间,足够运筹一切!”
“善!”
王圭眼中冷光连连,一如蛰伏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