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逃兵不足虑,大规模出逃意味着兵无战心,将无战意。
更意味着守军就算发现有人逃走也不愿示警,反而掩护、默认、效彷,逃走成为大趋势,这仗还怎么打?
“大兄,二弟无能,我……”论钦陵心中有苦说不出。
赞悉若拍拍论钦陵肩膀,苦笑道:“这事怪不得你,军心浮动,人人出逃,是国策除了问题,非战之过,一直以来朝廷都不重视奴隶,贵族高高在上,凌驾于奴隶之上生杀予夺,而今奴隶被蛊惑离开,谁能阻拦?也无法阻拦,只怪朝廷平时没施恩拉拢,不重视。”
“说得好,可惜已经晚了。”禄东赞起身赞同道,脸色苍白如纸。
“参见父王!”兄弟俩赶紧行礼。
禄东赞摆摆手,继续说道:“吐蕃之败,败在眼界不如汉王,败在制度不够先进,本王去唐国出使时,见唐王大力推动农耕,重视百姓,取消奴隶买卖,打压贵族世家,当时不屑一顾,而今看来,是本王目光短浅了,而汉王做得更绝,更狠,更彻底,吐蕃败的不冤。”
“父王,您好生休息!”赞悉若赶紧劝说。
禄东赞摇头,目光凝重地叮嘱道:“速速出城,只要吐蕃不亡,一切都好商量,去吧。”
赞悉若郑重点头,匆匆去了。
禄东赞示意无关人等全部离开,对论钦陵低声叮嘱道:“你大兄去和谈,但以本王对汉王的了解,和谈希望渺茫,必须做两手准备,你速将家族后辈子孙挑选些机灵的藏起来,一旦城破,你带暗月弯刀护送离开,国可破,父王可以死,但家族不能亡,必须保留香火传承。”
“父王,儿臣留下,和父王共生死。”论钦陵眼睛瞬间红了。
“胡闹,论知兵,族中无人能及,之所以战败,并非你不行,而是汉王太强,你一身所学必须传承下去,培养更多善战族人,意图来日。”禄东赞正色叮嘱道。
“我……”论钦陵羞愧的无地自容。
“往西走,去天竺,寻一地徐徐图之,总有东山再起子时,多带些金银首饰,此事绝密,不能有第三者知道,去准备吧,一切为了家族传承!”
“我……”
论钦陵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悲苦,缓缓后退下去,一行热泪滑落,心中戚戚然——败军之将,真的还能东山再起?
……
东城门,赞悉若带着一干护卫匆匆而来。
刚到门口,却发现城门打开,几千士卒将一大帮人团团围住,朝城外走去,顿时大惊,这是要叛逃?
“大王子,是古多家族,还有小论也在。”护卫统领惊讶地喊道。
小论是官职,相当于次相,禄东赞还没上位前是大论,相当于首相,上位后大论一职空悬,小论算是吐蕃文臣之手,当初也曾说服军队一起投靠秦怀道。
赞悉若定睛一看,找到人群中的小论,惊讶地说道:“他不是昨晚被请入宫了吗?为何会在此。”
昨晚禄东赞装病,不少人被“请”入宫探视,被软禁起来。
护卫统领也不明所以,无言以对,目光忽然落在一将领身上,勐地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近卫军万户长,他不是大王女婿,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