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渺渺嗯嗯嗯地点头。
“吕医生么,把好几个女娃娃变成男娃娃的。”
“那是假的。”薛渺渺配合着老人家的听力水平,尽心尽力地大声。
“怎么是假的呢?最近几年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薛渺渺和与她一道询问第十家的小杨对视一眼,后者停下手里修缮家具的动作。
“在哪见过的?是谁家的小孩成功了?”
老太太咕一口手边小杨倒的水:“就何家啊——出事的那个何家啊。”
薛渺渺脸色变了变:“你啊是搞错了?何家那个小孩不是还是女娃吗?”
“谁跟你讲何家只有一个小孩了?”理所当然的一声反问,让薛渺渺和小杨又对视了一眼。
“这么……”薛渺渺理了一下思路,将信将疑地吐出一个名字。
“何晴晴?”
老太太又咕了一口水:“当然是她啊——何家那个小男娃,现在不知道多水灵。在我们心里,那就是活招牌啊。你们警.察肯定是搞错咯,吕医生厉害得很呢。”
·
“何晴晴?”从第十家出来,薛渺渺给陆霄致电,在电话里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小杨走在薛渺渺边上,侧耳一听,头一抬。“何晴晴?”
“何晴晴。”薛渺渺挂了电话,与小杨四目相对。“陆霄和其他几个人在别处问到的也是这个名字。”
小杨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是何永秋的妹妹吗?这不是……”
“杀熟。”薛渺渺接下尾句。
小杨叹了口气,跟着薛渺渺往前走:“那谬……薛sir,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一趟何晴晴家,陆sir他们待会儿跟我们会合。”
“那要是何晴晴矢口否认怎么办?”
“那就……”
一道铃声响起,打断了薛渺渺的话。
薛渺渺抬手接过。
十秒钟后,她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早已大变。
“杨警.官。”她抬眸,下颌一抬。
一个短促的句子。
“来,我们跑步去何家。”
一声令下,草色飞扬,她严阵以待,宛如在跑短道的最后一百米。
那样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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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
骆承川看着眼前这个拿剪刀抵住自己喉口的老太太,动也动不得,退也退不得。只好保持冷静。
“何老太太。”他盯着老太太身后的布帘子,“您孙女儿一直在里面哭,吕医生对她做的事情很可能让她伤口感染,如果是感染引起的发烧,不及时就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你屁.话。”老太太堵在门前,毫不退让。“什么感染,什么诱骗?我们晴晴当初就是这么变的孩子。你要是像刚才一样强闯进去,我老太太今天就跟你拼命。”
前面折了几个孩子,让老太太有一股执念。再加之何晴晴成功的案例在前,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骆承川进去。
这就好比武林人练功,出关早了一天,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再说了。
何晴晴的孩子也一样熬过了那么多天。
骆承川对于眼前的食古不化咬牙切齿。里面婴儿啼哭的声音也微不可闻。两种压力霎时间汇聚成一条无形的绳索,压得骆承川不由自主迈前一步。
咚一声,老太太更加强势地抵住了帘子后面的门。
骆承川没有法子,眼风扫到何晴晴的脸上,大喝一声:“何小姐!”
何晴晴一激灵,却缓缓转过了脸去。
此时,一道人影风驰电掣倾身闯入。
薛渺渺一个健步冲到何永秋跟前,反手一剪,将人狠狠往墙面上一压。
她黑色的耳饰一晃,额间汗珠沿耳垂细淌。
头一偏,她眼神一勾,望向何老太太:“老太太喜欢子子孙孙无穷后代,不知道到了何先生这一代,断了根,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