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来参加宴席的。
从父亲的车上下来,她钻到母亲打开的遮阳伞下,挽着后者臂膀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踉踉跄跄,似能折射出内心的忐忑。
其实,于漫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遇到秦远。
虽然她知道,他和马伯伯家也有渊源,按照长辈间的亲疏关系,如此重大的场合秦远应该要到场。但因为于漫认为,像他这样性格的人,不喜欢热闹,所以是绝对会拒绝参加的。
可是很意外,秦远竟然真的来了。
于漫垂眸,那么坦荡又自信的她,第一次在心爱的男孩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丢人。
刚才班级群里的聊天,她都有看到,却无话可说。
而同一时间,秦远隔着一条街,也看到了于漫。
她今天打扮得和平常很是不同,穿精致的连身裙,长发绾起,头顶别着漂亮的发饰,脚下踩着白色圆头皮鞋,怎么看都像一个粉嫩的洋娃娃,而不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姑娘。
秦远不太习惯,却眯起眼睛多看了一会儿,眉宇间的疑惑打着浓浓的圈儿。
于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蹙眉,抽了一半的烟被捻灭在脚边的地面,随即缓缓起身,歪着脑袋看向于漫。
她能感受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让她整个人不自在起来,连步伐都不知道该如何迈出。
“漫漫,那个男生你认识?”
母亲瞧见了秦远,发现对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狐疑道。
“嗯,同学。”于漫诚实回答。
“这样,”母亲莞尔,“那去打个招呼吧?”
于漫不想去,但又不好明说,硬着头皮磨磨蹭蹭走到秦远跟前。
父亲在停车,母亲冲她摆手,无声示意着说自己先进去,让于漫随后跟来。
女生挠挠头,指甲不小心勾出了一缕青丝。
“乱了。”秦远低低道。
“啊?”于漫没听清。
他不悦地皱眉,抬起胳膊拿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说你头发乱了。”
“噢……”于漫心里失落,胡乱往头顶摸了摸,随口说了句,“你参加大马伯伯的八十大寿啊?”
秦远愣,奇怪地反问:“你也知道大马伯伯?”
马家兄弟二人,秦远童年时期都是以“大马伯伯”和“小马伯伯”称呼的,却没想,于漫竟然同样知晓?
而且她念得格外顺口又亲昵。
于漫一惊,心虚地别开脑袋,“我从小就这么叫。”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反正于漫不想让秦远知道,自己和他曾经还有一段两小无猜的单纯时光。
但秦远却疑惑了。
这样说来,他跟于漫还有些亲友关系?
秦远想了想,又问:“你小时候就认识马伯伯?”
两个马伯伯一直都住在乡下,后来小马伯伯过世了,大马伯伯才被儿子接进了城里。
于漫莫非也曾经住在那个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