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进摇床,放下蚊帐,一边轻轻摇着,一边笑道:“一是考虑到我们出海这么多天很辛苦,需要休息。二是时间上不赶巧,如果不在白龙港休息两三个小时,就这么赶到滨江港天才蒙蒙亮。
且不说码头有没有泊位,我们的船能不能靠港。就算有泊位、能靠港,也要让边防总队首长和长航公安局领导起大早。再说明天有媒体采访,滨江那边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
能休息两个多小时,两个多小时能做很多事。
韩向柠凑上了嗅了嗅,嗔怪道:“一身汗臭味儿,难闻死了,赶紧去洗个澡。”
“有热水吗?”
“有,有好几瓶开水。”
“行,马上。”
韩渝嘿嘿一笑,翻出几件换洗衣裳,就去隔壁水房洗澡。
洗完回到宿舍,学姐已经关灯上床了,只听见电风扇转动的嗡嗡声。
韩渝蹑手蹑脚地掀开蚊帐摸上床,韩向柠等候已久,立马伸出莲藕般洁白的胳膊抱了上来。
小别胜新婚,应该好好亲热一番。
但不能把小涵涵吵醒,老妈又睡在隔壁,动作和动静不能太大,跟做贼似的别有一番趣味。
韩向柠香汗淋漓,依偎在他怀里意犹未尽地说:“早知道能休息两个多小时应该去趸船上的,趸船上有空调,比宿舍凉快。”
韩渝闭着双眼,一边抚摸着一边笑道:“涵涵不能吹空调,吹空调容易感冒。”
“我是说我们,她可以跟你妈在一起。”
“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今天晚上我们去趸船睡。”
“你回得来吗?”
“把人押解到滨江就没我什么事了。”
韩向柠抬头问:“真的?”
“骗你做什么。”韩渝笑了笑,解释道:“这个桉子不复杂,并且一直是蒋叔和姜所负责的,现在加上了个三灶港派出所。他们负责后续工作,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跟周局借船帮他们出海抓了个现行。”
“不用再管这个桉子,还有别的桉子。”
“别的桉子基本不用我管,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到消防上。”
“太好了,如果再像前几个月那样,谁受得了。”
“其实不只是我,大师兄二师兄他们也一样。严打斗争开展了大半年,该打的早打掉了,能抓的也都抓了。”
聊到严打,韩向柠想起一件事,紧抱着韩渝的胳膊问:“三儿,陆宾祥真是变态杀人狂?”
韩渝深吸口气,凝重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真变态,真可以用杀人不眨眼来形容。而且没有丝毫悔过之心,都已经被韦叔抓了,还若无其事地说什么如果没被抓他还会杀人。”
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同事,居然是个杀人犯,想想就毛骨悚然。
韩向柠定定心神,心有余季地问:“他杀了几个?”
陆宾祥的事早传的沸沸扬扬,算不上机密。
韩渝紧搂着娇妻,低声道:“已查实的杀了两个,都是小姐,一个是建福人,一个是思岗的。”
“太可怕了,幸好我没得罪过他。”
“你们局里现在是不是人心惶惶?”
“这用得着问吗,想想就后怕,朱姐和王大姐她们现在都不敢一个人上下班。”
“汤局现在怎么样?”
“虽然不关他的事,可在上级看来队伍管理有问题,听说可能要被调整。”韩向柠轻叹口气,接着道:“通过这件事也暴露出不少问题,局里正在整顿,天天开会,天天学习,还要自查自纠。”
“三大队呢?”
“我们一样要自查自纠,不过我们三大队廉不廉洁你是知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韩渝沉默了片刻,说道:“就算没出陆宾祥杀人这档子,你们局里也应该好好整顿。权太大了,有人管不住自己,船民意见很大。”
水上严打能取得这么大战果,靠的就是发动群众。
在走访询问和发动船民举报水上违法犯罪线索时,有不少船民反映港监局的一些执法人员吃拿卡要。有些船民甚至义愤填膺地说,有个别港监执法人员比水匪都可恶。
韩向柠在去汉武培训前帮“水上严打指挥部”接过那么多天电话,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她沉默了片刻,抬头道:“我知道,该汇报的我都向汤局汇报了。”
“汤局怎么说?”
“严厉查处,不可能再姑息养奸,不然我们港监局永远抬不起头。”